樾为之气的发抖:“好,好,都是我的不是。”
旁边也气不顺的姜衍直接没好气地开口:“闭嘴。”
樾为之银牙都要咬碎。
燕纾意识一直都不太清醒。
他周身冰凉,迷迷糊糊想睡,但每当这般,唇角却又一瞬传来一点热意,让他下意识清醒几分。
他身体控制不住昏沉,但精神却又下意识贪恋着那股温暖,就这般晕晕乎乎支撑着。
谢镜泊只觉得怀里的人乖巧得像只初生的幼猫,毫无安全感地贪婪汲取着周身唯一的热源。
明明困乏到了极点,却仍强撑着半掀着眼皮,纤长的睫毛如蝶翼般轻颤,露出一线朦胧的眸光。
他的身子软绵绵地倚在谢镜泊怀中,无意识揪着他的衣襟,像一团融化的雪。
实在撑不住了,便微微仰起头,冰凉的唇瓣无意识地摩挲着谢镜泊的下颌,寻找到那温暖的所在,小心讨过一个吻,抵在他滚烫的锁骨间小口小口地喘息着。
谢镜泊心中五味杂陈,心疼与恍惚全然交织在一起,一时间手脚都酥麻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他忽然听着樾为之长出了一口气。
“好了!”
“大部分四溢的魔气已经拔除,这次发作算是熬了过去……这两天用药再稳固一下,等后天就能将全部魔气除去了。”
但同一刻,谢镜泊却只感觉怀里的人身子蓦然一颤,强撑了这许久的意识一瞬断了片,深重喘息一声,一瞬软了下去。
谢镜泊脸色骤变:“燕纾!”
但这回无论他怎么呼唤,怀里的人只毫无生气地合着眼,再无半分反应。
他神情立刻慌了起来,抬手一把按住他的脉搏就要往里渡灵气,下一秒手腕却被人死死按住。
“放开——”
谢镜泊咬牙,翻掌一把拍开他的手,却听姜衍一声低喝传来。
“谢镜泊,你冷静点!”
“他只是力竭睡过去了,已经没有大碍了。”
谢镜泊动作倏然一僵。
指腹间微弱但规律的脉搏跳动声后知后觉地传来,谢镜泊猛然松了一口气,控制不住急促喘息起来,紧绷的身子却一点点放松了下来。
他闭了闭眼,单手抱着胸前的人从药桶中站起身,用灵力将他湿透的中衣一瞬烘干。
旁边的樾为之怎么看他怎么不顺眼,见谢镜泊终于抱着人出来,轻轻“啧”了一声,抬手就想要把燕纾接过来。
“抱够没有,快把人给我——”
但谢镜泊却压根连一个眼神都没有分给他,径直转过身,快步便向愿曦阁内匆匆走去。
樾为之脸都要气白了:“你——”
他抬脚就要跟过去,下一秒身前忽然被人一拦。
他不耐烦转过头,正对上姜衍皮笑肉不笑的脸:“师兄已然无事,樾公子没什么事,也先请回吧。”
樾为之今日已经憋屈了大半天,此时整个人如炮仗一般,简直一点就着。
“就凭你?也想拦我?”
他冷哼一声,手腕一翻,掌心直接腾起一股灵力:“你们仙门都是一派货色,道貌岸然,背地里干的都是见不得人的勾当……”
姜衍心中也烦得很,见樾为之这般,也懒得再忍,手中折扇“啪”的一掀:“那也不如你们妖族肆意妄为,明知师兄与你们不是一路人,偏强行霸着他——”
樾为之本就因为燕纾一直在销春尽待着不回去暗自生气,此时猛然被戳到痛处,一时间直接怒了:“你——”
姜衍冷笑一声,也不躲不闪,折扇在身前一横,直接比了一个起手式。
眼看着两人就要打起来,下一秒,一个身影忽然从他们旁边快步走过。
接到消息和明夷一直守在门口的边叙匆匆路过。
他满脑子只想着燕纾的情况,木着脸看了剑拔弩张的两人一眼,也没有什么反应,只蹙眉扔下一句话:“要打出去打,一会儿别惊醒了师兄。”
樾为之和姜衍的动作同时一顿,神情间同时浮现出一抹微妙。
无意间平息了一场大战的人身形已一瞬消失在走廊间,姜衍深吸一口气,率先将折扇收了回来。
樾为之冷哼一声,到底将手也收了回来,却又想到了什么,忽然转身,往姜衍怀里又扔了一个小的白瓷药瓶。
“这回别再随意乱改我的药方了,你若之前按照我的方子给他调理,今日燕纾哪至于这般辛苦。”
姜衍眉心跳了跳,好不容易压下去的怒气再一次涌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