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缔祥忽的脸颊发红,瞅瞅大主子,又瞅瞅小少爷,嗫嚅着一时不知要如何往下说。
苏淡云已经猜到什么,想了想,望了弟弟一眼,最终还是咬咬牙,转过来平静着追问道:“然后什么?是亲在一起了吗?”
苏行舟没想到姐姐竟然问得这么直接,小脸唰地一红,却也沉住气没弄出什么动静。
缔祥同样被主子的直白惊道,然看着主子问得这般脸不红心不跳,惊讶之余不自觉就红着脸点了下头。
随之想到什么,又忙摇头补充道:“其实。。。。。。其实没有真正亲到一起,小的当时虽然离得不近,但小的还是看见了的,小的记得那男子正打算这样做的时候,那女子突然就抬起手,拿帕子挡住了那男子的口鼻,紧接着。。。。。。紧接着。。。。。。”
缔祥咽了一口唾沫,强忍着害怕继续往下说道:“紧接着那男子没一会儿就软倒了下去。”
大家静静听到这里,猜到后面可能发生什么,都不由得屏住了呼吸。
缔祥攥紧自己衣摆,再次咽了口唾沫,颤着嘴唇说道:“小的见男子突然倒下,就看见那女子把守在不远处的那个婆子给招了过来,让婆子拿出备好的酒给男子灌下去。
小的觉得这真是奇怪极了,忍不住就更认真看了起来。
那男子当时应该还有些意识,小的听见那男子结结巴巴在骂着什么,又在婆子灌他酒时尝试挣扎了几下。不过那婆子看起来很是凶悍,不顾那男子挣扎,直接就按住他把酒灌进他嘴,没一会儿那男子就没了动静。
等灌完了酒,那女子就指使那婆子把那人给推进了河里。两人在河边看着那男子往下沉,直到沉没了之后,她们又拿出几个酒坛子随便扔在河边,做完这些才离开了那里。
小的前面不远是条小道,当时小的躲在一棵大树后头,看见那婆子提着灯笼走在前面,那女子披着披风戴着风帽跟在后头。两人快步从小的前面那条小道过去,很快就走远了。
小的当时吓坏了,生怕那两人发现小的,一直蹲下来藏在树干后面一动都不敢动,没多久小的就听见远处传来了车轱辘的声音。小的一直听着,直到四周再无任何声响,这才敢从树后头出来。
确认四周无人,小的想到被她们推下河的男子,就壮着胆跑到那河边看了看。等小的到了河边,果真就看见那地上乱七八糟被扔了几个酒坛子,还闻到了很浓的酒味儿,只是除了这些,其余小的什么都没有看见,那河里也是安安静静的什么也没有。
小的不知该怎么办,再也不敢逗留,立即就往前跑回了破庙。本想将这事告诉娘亲,但那时娘亲病着,小的怕说出来会让娘亲担心。想要报官,可当时好些地方都不欢迎流民,甚至有的地方见着流民就往外赶,小的和娘亲正在逃灾,想来想去还是不敢去找官差。
就这样害怕着过了几日,娘亲的病终于好了许多,但不巧的是,蘅城极有可能发大水的消息就在那时传了开来。娘亲听到后,立即就带着小的跟上新一波逃灾的人继续北上。
之后小的一直都在逃灾,娘亲没多久又再次生了病,小的就一直没机会说这件事,但小的时不时就会梦到,总觉得自己没说出来把坏人放走了,很对不起那个被扔进河里的人。
不过等逃到洛城,娘亲病逝,小的做了乞儿,每日肚子都填不饱,梦到的不是娘亲活过来就是如何吃饱饭,倒是再没梦到过那事,渐渐也就忘了。直到今日看见那个温姨娘和温嬷嬷的脸,小的这才重新想了起来。”
一席话下来,大家全都听得满心骇然,神色凝重。
苏淡云蹙眉思索着听到的各处细节,沉吟一瞬重新问道:“你方才说事发在夜里,那女子还戴着风帽,你果真看清了她们的脸,确定没看错人?”
缔祥这下毫不迟疑地点了下头,“小的确定没有看错,当时那婆子提着灯笼从河边往小的方向走,那灯笼把两人的脸都照得很清楚,小的肯定没有认错。”
这么说,出错的几率倒是不大。
苏淡云微微颔首,又道:“那男子呢?你可曾看见那男子的长相?”
这回缔祥同样确定地摇了摇头,“那男子跟女子在一起时没打灯笼,灯笼一直都拿在那婆子手里,小的只能借着月光看清那两人在做的事,至于样子实在看不清。
等婆子提着灯笼过去时,那男子已经倒地,就更看不清了。其实那女子和那婆子,小的也是等她们提着灯笼往小的这边来时才看清了她们的脸。不过小的记得那男子身材清瘦,比女子要高出一些。”
苏淡云若有所思点了下头,“你说他们当时在争吵,那你可听清他们争吵的内容?现在可还有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