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呸!”
温嬷嬷只觉张开的嘴里突然进了什么东西,连忙下意识把那东西用力吐了出来。
看着地上已经被唾沫糊开了些许的一坨泥,温嬷嬷只觉有什么臭味从嘴里出来。
她连忙又呸了几下,飞快那帕子擦嘴,结果那臭味儿就粘在了帕子上头,闻着竟有些像她以前养过的鸡拉出的屎。
锦善因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忙刹住了脚,随之看向地上那坨乌漆墨黑的东西。
这应该就是温嬷嬷吐出来的东西吧?
看着怎的那么像门口附近花圃里的泥?
想到方才这东西如何从自己身边闪电般掠过,不偏不倚地飞进了温嬷嬷的嘴,锦善当即就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这儿离那婆子还隔了好一段距离呢,这都能扔得进去?
天爷,这准头也太绝了吧!
锦善真是佩服得五体投地,忍不住就转过投去,朝扔出这东西的望川看了眼。
只见望川正拿着自己的帕子擦手,一脸嫌弃,“初禾今早是不是又给花泥施肥了,真臭。”
温嬷嬷身子猛然一僵,终于反应过来什么,一张老脸裂开,当即跑到附近墙下,扶着墙就要张嘴去吐。
“喂!懂不懂规矩!”
望川怒目斥骂,眸光犀利如刀,“那儿是我们宅子的墙你没看见?那儿是你能随便吐脏东西的地方吗?别怪我不提前告诉你,若你敢把我们这地方给吐脏了,我就让你把那吐出来的全给吃回去!
温嬷嬷身子一抖,脸都绿了。
想要怒骂回去,又立马想到贺怀琛上回过来被打伤之事,当即就怕了起来,被迫拿帕子捂住了嘴,强忍着胃里的翻江倒海一脸绿地左看看右望望,终于找到个不属于苏宅的角落,想也不想就飞奔过去扶墙狂吐。
锦善看着,真是畅快至极,当即捧腹大笑,笑得眼泪都要出来。
温玉燕一直坐在车厢里,并不知方才温嬷嬷都遭遇了什么,此时听着外面这一阵动静,当即挑开车门帘来往外望,随之一眼就看见了站在苏宅大门前的那个清丽身影。
那身影她几个月前才见过一次,当时她不知神医小娘子就是面前这人,悄悄跑到恒安堂去求诊。
和那次一样,这人一如既往打扮素净,此时正穿着一身加厚棉麻面料制成的浅葱色交领长裙,外罩一件同样棉麻质地的乳白短袄,浑身上下也就脖子的那圈兔毛围脖看着能值些银子,不过也值得不多。
哦,还有头顶插着的那支梅花玉簪,以及配套的梅花玉耳坠子,看起来成色尚可,估计这人从头到脚,也就这两样过得去。
可也不知是否自己的错觉,她为何觉得这一身寒酸打扮的人,看着竟比几个月前的那次相见还更光彩照人了些?
“温姨娘,听说你有事找我?”
苏淡云已经留意到了温玉燕正挑开车门帘的一条缝在偷看自己,遂朝那厚重车门帘后面露出的半张芙蓉面微微一笑。
此一笑,淡然中透着自信,让她那清秀的面容顿时生辉。
温玉燕看着这样一张脸,不禁就想起石嬷嬷最近打听来的一番话。
“侯爷前段时间特意送了雕刻兰花的玉簪给前夫人,说是一看见那兰花模样就想到了前夫人她,觉得和她甚配。”
甚配?
配什么?
是兰花的品质高洁?还是温柔婉约?还是贞静自守不与群芳争艳?
温玉燕紧紧握住了手中暖炉,心中酸风妒雨翻腾。
这女人肯定是故意的!
故意装扮成这般超然脱俗的模样,故意做跟她不一样的人。
如此另辟蹊径,还不就是为了勾引男人?
没错!这贱人就是在欲擒故纵勾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