槐序峰昼夜温差大?,慕长?渊还?是个病人,就这么和衣而睡实属胡闹。
可如果沈凌夕早点回来?,他就不会?睡这么久了。
沈凌夕走到美?人榻边,伸手摸了摸他额头,心里稍稍松了一口气,又掐着他的脸揉了两下:“吃东西了吗?”
美?人还?在演:“没什么胃口……”
慕长?渊吃东西一向挑剔,沈凌夕从乾坤囊里取出几粒丹药,试探道:“这是专门给筑基弟子过渡辟谷期用?的。”
慕长?渊也?不问药叫什么名字,就端起旁边的冷茶吞咽了。
满室烛火摇曳,灯下的美?人吞了丹药,挑衅似地瞪着他。
见慕长?渊分明眼巴巴想要留在这里,却非要倔强地等他开口,沈凌夕彻底心软了:“下不为例。”
神魔交手时沈凌夕从不落下风,但除此之外,只要俩人对上,最后让步的都是他。
天枢仙君性?子喜静,墨宗弟子们通常不会?来?打扰他清修,连洒扫弟子也?一样。
魔尊得逞后,再开口就有股作妖的意?味:“多谢师尊。”
沈凌夕:“……”
上神暗斥自己色令智昏,就是不长?记性?。
白天叫师尊和晚上叫师尊,口吻似乎有些不同。
铜台红烛垂泪,湮没了那寥寥几笔金钩。
慕长?渊戏瘾又上来?了,伸出手拽住他的衣摆:“师尊,弟子好冷。”
他手确实非常凉,沈凌夕不用?碰就知道,瘦削的指节在烛火的照耀下,肌肤苍白得像半透明一样。
沈凌夕板着脸道:“难道还?要我抱你上床?”
魔尊想了想,自己好歹是恶道的头牌,被?仙修抱上床也?太丢面子了,于是自己爬起身,弱柳扶风地去了床上。
沈凌夕回头望了一眼两支红烛,又望向床上的慕长?渊,心下微叹,知道今晚应该没那么容易过去。
魔尊拜师绝对没存什么好心思,这点上神一直很清楚,也?不指望他尊师重道。
之所以惯着他,一来?是其他人镇不住这只惹事精;二来?沈凌夕也?想与他多一些相处时间,若是放弃这个机会?,慕长?渊每天早上去弟子学堂,下午聆听师父教诲,俩人基本碰不上面,反倒不如让他继续在临渊水榭装猫。
沈凌夕以为自己会?面对来?自恶道的严刑逼供,可直到腰封与白袍委顿在地,他才第?一次知道,原来?慕长?渊口中?的“以下犯上”还?有别的含义——
祭天大?典清明的钟磬声仿佛还?在灵台回响,地狱恶魔的诱惑嗓音已经像蛇一样缠住了沈凌夕。
他又唤了一声:“师尊……”
雪白中?衣被?挑开时,沈凌夕一个激灵,蓦地扣住那一只造次的手,略显局促道:“慕川。”
魔尊果真乖乖停住动?作,无辜天真地偏头望他:“怎么了,师尊。”
指腹有意?无意?地蹭过,假如声音里没透出揶揄,上神都快被?他骗过去了。
沈凌夕抖着唇说:“你不能……”在这时候这么叫我。
“我可以。”低沉富有磁性?的声音包围着他,让他无处可逃。
沈凌夕知道自己此时应该是有些狼狈的,意?识叫嚣着必须制止对方,可身体早习惯了这种亲昵。
越是矛盾,越是狼狈,越是沉沦。
无论是渎神还?是渎师,魔尊似乎非常喜欢破坏一切神圣不可侵|犯的权威。
慕长?渊总算逮住机会?,把白天沈凌夕问过的话拿来?问他:“师尊该叫我什么?”
“慕川。”
“错了,”慕长?渊撩拨着哄他,“重新叫。”
沈凌夕紧咬住嘴唇,微弱的抗拒很快就融化?在无尽的柔情中?,但他不甘心就这么认输,发狠地一口咬在对方肩上。
魔尊:“……”
还?会?使性?子了。
慕长?渊在他耳畔温柔呓语:“师尊今天去了这么久,是去干什么?”
“瀛洲……”
魔尊压了半天火气,刚听见前面几个字就气笑了:“区区大?阿修罗就让这群没用?的上仙束手无策,不过师尊你一个元婴期去凑什么热闹?”
沈凌夕:“……”
我怀疑你看不起我。
他瞪了慕长?渊一眼,可这时候的怒目而视根本起不到作用?:上神骨相极佳、骨肉匀称,慕长?渊光||衤果|的背||脊一路向下望去,就能看见两个甜美?的腰窝。
——根本没注意?到自己被?瞪了一眼。
沈凌夕有些气馁。
慕长?渊偏头咬着他的耳尖:“师尊要是早点服个软,本座直接叫慕井回地狱待着就是了,也?省得你们那个摇光仙君承包了仙盟食堂一年的毛血旺。”
沈凌夕提醒他:“瀛洲出事的日子,夺魄邪帝刚好来?君山找你,时间上有冲突。”
“我知道,但除了慕井以外,我想不出还?有谁会?屠了整座瀛洲岛,毕竟慕井跟玄宗门关系不怎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