嫉妒又不受控制地钻出,藤蔓般紧紧绞着他的心脏,从中?汲取养分。
薛瑄是有?修炼的经验的,前一晚就迫不及待地凝结成了剑宗道心。望着那遥不可及的背影,他的道心发出轻微脆响。
这点声响在数百万仙修的整齐颂声中?,根本不值一提。
天道碑庄严屹立于?山巅,它是天道的象征。
而?数百年后,当沈凌夕飞升,天道碑就化作了玄清上神的神像,受万仙敬仰,高处不胜寒。
沈凌夕跪坐时?,白?袍逶迤犹如?一朵盛开的莲花,他长发高束,容颜清冷,额间的红翡便是最艳的绝色。
那些只在慕长渊面前展现的温柔缱绻,此刻都仿佛被山间的风吹散,半点看不出痕迹。
慕长渊注意到他腕间的温润的清琉璃佛珠。
佛子究竟看出了什么,才把万佛长青送给沈凌?
沈凌夕又为?什么肯时?时?佩戴在身上?
按照禅宗对功德罪恶的算法,纯青佛珠里的恶鬼永世?不得超生,只能靠听经辟邪来慢慢赎罪,直到罪孽完全消失才能得到解脱。
慕长渊想得过于?入神,以?至于?沈凌夕都行?了大礼,他还?直愣愣地挺在那儿。
“……”
魔尊陡然回神,目光直射向高耸入云的天道碑,随后又瞥了沈凌夕一眼,叹了口气,这才一言不发地拜下去。
雪白?的云袍广袖交叠在一起,慕长渊掌心悄悄覆住了沈凌夕的手背。
祭天大典是仙修叩问天道的时?候,即便玄清上神心性通透,两世?中?依然留下不解的疑惑。
正当他全神贯注地问天时?,手背忽然被覆住,对方的温度顺着经络直达心底。
沈凌夕蓦然一惊,睁开双眼诧异地瞥去,身旁的慕长渊却低着头,没有?将一丝一毫的神情留给他揣测。
钟磬响彻八方,众仙叩问的灵力直通三十三重天。
尽管慕长渊什么都没说?,上神却瞬间知道他想问天道什么问题。
并且,沈凌夕还?知道答案。
他没有?丝毫犹豫地翻转自?己?手心,与魔尊十指相扣。
自?此千古,同心同德。
良缘永结,殊途同归。
三拜天地。
诡计多端
祭天大?典暨拜师礼结束后,沈凌夕借口青阳峰要开会?,一去又是大?半天,等回到槐序峰时已经到了夜里。
清风徐徐,夏蝉鸣叫,槐序、莺时两峰的连接处有一天然湖泊,旁边的建筑物名叫映湖宫,也是墨宗的常驻办事处。
因临渊水榭禁止外人出入,沈凌夕以后在映湖宫这边教导弟子。
师徒尊卑有别,当然不住在一处,但其实离得也不算太远。
沈凌夕穿过湖边回廊时,就看见“木兰”的厢房还?亮着烛火。
听说慕长?渊从小睡觉就喜欢点着灯,病弱时他的生命摇摇欲坠,如同夜里的一盏孤灯,说不定什么时候就灭了,即便?后来?成为地狱魔尊,也?还?贪恋着红尘的繁华。
对于慕长?渊干脆地接受和回应感?情这事,上神把这一切归咎于魔尊太想赢了——以任何一种方式压过自己都可以。
他纵容着魔尊的掌控欲,沉沦于对方带来?的情|潮之中?,却还?要强迫自己时刻保持清醒。
就像站在冰裂上的旅人,放眼望去寸步难行?,索性?也?放纵起来?。
雕花的灯笼被?风吹动?,沈凌夕在廊下驻足望了一会?儿,最后还?是回了自己房间。
然而魔尊大?人却在他房间里等着。
沈凌夕:“……”
虚掩的房门缝中?淌出明亮的灯火,屋内点着两支红烛,难得红烛上竟用?金箔勾描了龙凤——不周山内没有喜烛这种东西,多半又是魔尊亲自动?手画上去的。
白檀香炉燃尽,美?人榻上的大?美?人听见动?静缓缓睁眼,一双桃花眼幽幽地将他瞅着。
“兵不厌诈。”慕长?渊幽幽说道。
沈凌夕平静道:“你在说什么,为师怎么听不明白。”
他反手将门合上,假装若无其事道:“碧湖宫人多口杂,不比临渊水榭。你跑到我屋里来?。被?别的弟子撞见怎么办?”
慕长?渊刚醒来?,嗓音喑哑冷淡:“杀人灭口不正好是本座的专长?么。”
魔尊性?子本就乖戾,接触的人多了,总有得罪他的。
明知他是在说气话,可上神还?是神色微凝,等目光转向卧室里的那一对龙凤红烛,神情又松缓下来?。
沈凌夕试图缓和气氛:“你进都进来?了,怎么不去床上睡?”
慕长?渊理直气壮:“故意?让你担心。”
“……”
就好像世上没人能抵挡得住一只猫猫朝自己露肚皮一样,谁又能抵得住大?美?人撒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