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知道隔壁这些日子一直叮叮当当的在忙活,却不知忙了这么多出来!
“都是给十月的?”
秦许之起了身,淡淡点了点头,“自然是。”
李氏不禁抿了抿唇,脸上的神情莫名变得十分复杂,半晌才勉强扯了一丝笑,感慨道:“你有心了,怨不得月儿和你这个大哥亲近。”
秦许之不防备继母倒是能说出这么一句通情达理的话来,便不在意道:“亲兄妹,应该的。”
李氏勉强又笑了笑,便又对着十月说道:“你爹前几天换了份差事,在县城‘聚仙楼’打杂,做点儿粗活。昨天他回来说,他东家的儿子前一阵子淘气从墙上掉下来摔坏了胳膊,如今需要人跟在身边一步不离的照顾。
可年底酒楼里忙,他们又不想为了这一两个月的事再另外买人,你爹就说你稳重,又能干,对孩子有耐心,帮你把这差事揽了过来。
一天八十文钱,而且需要在那住,初步估计怎么也得看到正月十五往后,我今儿来问问你愿不愿意去。”
十月一听居然有差事找上门自然高兴,一天八十,十多天就是一两银子。而且还不用出什么力气,这可真真是好差事!
“行,我干!”
“不行!”
旁边秦许之不同意了!
“月儿一个未出阁的姑娘,怎么能独自在外留宿?而且还定了亲了,要是叫楚老三知道,人家能愿意?”
娘俩静默不语。
十月琢磨了一下,道:“那怎么住,知道么?”
李氏点点头,“说是你要是去的话,就和老板娘带着那个小孩在后院睡一个屋,掌柜的睡前院酒楼里头,白日里他们两口子只管忙生意,孩子就给你照看。”
十月略略想了想,道:“好,我去,大不了我先去和楚三哥吱一声。”
秦许之见妹妹主意拿的这么定,便蹙着眉头没再多说。
李氏点头,“那也行,正好你爹说那‘聚仙楼’和姑爷上工的‘催记粮仓’就隔着两条街。”
于是这事便这么定了,十月当晚就用包袱皮简单的归拢了几件衣裳和一些日常所需的杂物。自然了,因着还要去那崔家的米粮铺子见一趟楚良夜,便把自己新近给他做的一双鞋也包了进去。
年底事多,一转眼,已经快一个月没见着了。
第二天一大早,卯时刚过十月便起了身,想着也不吃饭了,直接走就是。结果穿戴利索出了厢房,这才现他哥屋里已经有了火光。
十月就好奇了,他哥又不出去上工,平时可不用起这么早,结果去了上屋一看,见他哥正在灶旁坐着,火光打在他簇新的深灰色袄子上,明明灭灭,却又有一种说不出的温暖。
“哥,怎么起这么早?”
秦许之抬头见妹妹进了屋,便一连声吆喝道:“起来了?赶紧梳洗,然后吃饭,吃了饭我和你们去一趟,我不去瞅瞅不放心。”
十月愕然。
“你也去?至于吗!大冷天的你可别折腾了,横竖我又不是傻子,还能分辨不出好赖来?”
秦许之起身掀开锅盖,用屉布垫着把一大碗鸡蛋羹端出来,又把锅叉拿出来,才用勺子搅了搅锅底的小米粥,哼了一声道:“你是不傻,可咱那对爹娘,我信不着,还是去看一眼的好。”
十月彻底无语。
“哥,你都快成护崽子的老母鸡了!”
秦许之不愿意听了,“再说一遍?敢说你哥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