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氏自知理亏,却并不觉得错,只觉得是闺女小题大做,太过记仇!
见她如此没完没了的翻旧账也早就气的火冒三丈,蹭就起了身,一指头怼在了十月的额头,扯着脖子怒吼道:“我就不明白了,两床新被子而已,怎么就招你这么大的火气!生养你十几年,临出门盖你一床新被而已,就这么了不得吗!还跟我算上账啦!!!
我就是有点儿偏你二哥怎么了?儿子传宗接代,闺女要外嫁!凭啥?就凭这个!
还有那被子,你不乐意给是吧!行!不乐意谁也别盖!”
李氏说着便疯了一样,直接下地去了厨房,叮叮咣咣就自碗架子上翻了个面盆下来,直接到缸里舀了一盆水。然后一脚踹开十月的房门,一盆水“哗”就泼到了炕角罗着的几床新被褥上!
最上头一条墨绿的炕被,瞬间被打湿了一大片!
棉布吸水,眼见着水分就都渗了下去。
结果还觉得不够,回身就又舀了一盆回来,直接上炕一脚将被褥踢散,然后就又是一盆!
这回几床被褥或多或少都沾了水,无一幸免!
这回李氏算是舒服了,拎着盆还故意的抖了抖水,然后便回头一脸挑衅的看着门口的十月。
十月看着整齐的被褥被祸害的乌糟一片,脸上却异常的平静。
就见她略略愣了愣神,接着便直接过去打开自己的柜子,一把将自己的几件衣裳,两个包袱,还有地下柜子上,下聘的时候大家送的几盒胭脂水粉,也三两下塞进包袱里,然后扭身就大跨步出了门!
李氏一见就知道她跑去她哥那了,也不在意,只是追出去站在门口扯着脖子喊道:“有本事你一辈子别回来!有本事你从那院上轿!”
十月头都不回,直接出了院子。
李氏犹不解气,又疯了一般回了西屋,把十月柜子里剩下的东西都扯出来扔在了地上!
这才现,好像都是些陈年旧衣裳,至于她哥给她买的布料新做的衣裳,还有成亲要带着的那些给婆家的那些鞋袜,也都不在!
李氏最后踹了一脚柜子,又看了眼炕上湿透的被褥,这才喘了会儿粗气,心疼的把崭新的被褥都抱起来往院子走去!
“死丫头,非逼我火…”
说着气囔囔的把被褥晾晒在了晾衣绳上。
再说十月刮风一般出了自家院子,结果进了他哥的院子通身的力气便都用光了。上屋门关着,院子也没人,也不知他哥哪去了。
十月浑浑噩噩的把东西搬去厢房,便一头拱到了床榻上,再也不想动。
迷迷糊糊间十月好像睡了过去,也不知过来多久,便听见了院子里传来了说话声。
紧接着便传来了敲门声。
“月儿,睡了?”
“哥,我没睡,你进来吧。”
十月捂着昏昏涨涨的脑袋便挣扎着坐了起来,结果就见她哥抱着一捆簇新的棉花和两匹布料进了厢房。
东西抱的太多,进门有些困难,十月赶紧下地帮着把东西接过来,放在床榻上。结果现不止这些,门外还有两匹。
“哥,你这是干什么?怎么买了这么多布料?”
秦许之把布料都买抱进来,才长出一口气活动了下有些累着的双臂,道:“给你做被子用。”
只这一句,十月便愣住了,好不容易平复下来的心情,即刻便再次翻滚起来。
十月使劲眨了眨眼睛,却还是没能忍住,坐回床边扭头抽抽噎噎的哭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