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月定定的望着显露出来的阀门,直到浔卿连续唤了好几声,才如梦初醒般开口:“这下面有东西!”江照月下意识去抚开剩下的的沙子,上手试图去拧开旋转关,而阀门好像焊死一般纹丝不动。江月直觉不对,抬手拦住了江照月下一步的动作,伸手去触碰雕刻在阀门上那些细小的纹路,总有些说不上来的熟悉感。
“既然打不开,便不急在这一时,时间紧迫,还是先搭建庇护所。”江照月如是说道,浔卿点点头,便忙不迭的着手开始铺干草。忙活许久一回头,看见江月还呆呆地蹲在原地没有动弹,忍不住走上前去戳了戳她,“有发现什么吗?”江月摇摇头,沉声道:“我总觉得在什么地方看到过这些图腾。而且、这阀门似乎不是扭开的……”话音未落,江月再度用指尖去感受了一遍密密麻麻的纹路,而继,只听见“嘎哒”一声,锁动了。
浔卿迫不及待的上手拽开,却立刻被江月制止。“小心有意外之喜。”浔卿闻言,不自主的往后缩了缩,刚刚捡柴火回来的江照月见两人神神秘秘的凑在一块,不免失笑。却在下一秒看清窜出的是什么东西后,面色骤冷,掩耳不及盗铃之势徒手擒拿住了从阀门冲出的海兽,一击毙命。浔卿惊出一声冷汗,不由自主的拍了拍自己胸口,嘴里不停呢喃着“还好没事,吾命差点休矣。”而反观江月,从发现这个暗门开始就显得魂不守舍心不在焉的,方才那样生死攸关的瞬间也呆滞的甚至没来得及做出任何反应。
江照月显然也觉察出江月的不对劲,皱着眉将她搂进怀里,另一只手随手捡了一根长条的树枝,小心翼翼的将海兽翻过来查看。浔卿虽没有这方面的专业知识,却仍跟随着江照月津津有味的观察着,“这是什么品种?如果这门之前是锁住的话,那这怪东西究竟是怎么不吃不喝的还能有什么迅捷的攻击?”江照月思索片刻,开口道:“看上去似乎是基因兽。”
“基因兽?那是什么?”浔卿追问。
“就与当时那天早上爬上陆地的家伙是同种而非同族,当时爬上来的海兽虽说也是基因兽的一种,但那一分支只进化了庞大的身躯和强势的攻击能力、性情暴掠而嗜血但头脑简单;而刚刚窜出来的这只,嘴里有尖锐的獠牙,”江照月停下来顿了顿,用树枝掰开基因兽的嘴巴,果然有四五颗极其尖锐牙齿,“它们拥有分泌毒液的能力,毒性极强。在捕食过程中在撕咬猎物的同时为猎物注入分泌的神经毒素来达到快速昏迷的效果,这种基因兽,体型小但行动速度快,攻击力虽不如当时那种,但胜在头脑发达。按照惯例它们为了弥补体型的不足,通常会成群结队的捕猎。”江照月补充道。话音落下,浔卿眼里的担忧更浓了,弱弱的询问:“这种怪物是不是当时……EGRI(Environmentalgeneresearchinstitute)那群疯子研究出来的东西。”
江照月点点头,不置可否。“它们似乎完全脱离了高层命令的枷锁,当时被高层严令禁止基因融合的技术,那群疯子不也是阳奉阴违的还是下手了吗?”一直处在状况外围的江月陡然开口,江照月立即用眼神询问江月是否有哪里不舒服,江月只是淡淡的摇头,随即又开始漫长的沉默。
江月只觉得天旋地转,各种熟悉或陌生的声音无孔不入,逐渐的侵蚀脑海仅存的清明理智。眼前又走马灯似的闪过无数细碎的片段,它们就一列列的排列组合,可记忆的主人却永远失去了完成这幅拼图的能力。江月被折磨的苦不堪言,只能无助的闭眼。
江照月一直留意着江月的动静,眼见情况不对立即吩咐浔卿将阀门锁死,而自己则是将江月抱到刚刚完成的简陋的庇护所里。从口袋里掏出一针营养试剂,对着江月便扎了下去。刚在外面生完火的浔卿一进来便看见江照月手里的营养针,“你居然还有这个!那我们的食物问题不就暂时不用担心了吗,快给我也来一针!”闻言,江照月只是不痛不痒的撇了她一样,开口:“你不需要。”嗓音还是一贯的冷淡。浔卿不解,“我也需要摄入食物来维持生命正常运转不是吗,我又不是你们仿生人,光靠光合作用就能活。”江照月只是淡淡的应着,没有过多回应。浔卿被她这幅无所谓的态度气的炸毛,刚插上腰想好好讨伐一番,就见江月的睫毛颤了颤,睁开了双眼。
“你怎么样?”江照月问到。
江月显然还没从巨大的精神折磨中回过神来,后知后觉的发现刚刚百般折磨她的幻觉消失的一干二净,不免好奇:“你们刚刚都做了些什么?”浔卿没能明白江月这话是什么意思,只能一头雾水的回答道:“没干什么啊,就是那个只会沉下脸的面瘫小姐看你昏过去了,叫我去关门生火,自己把你抱到里面来给你打了针营养液。”
“什么营养液?”江月的目光移到江照月的身上,后者不紧不慢的应道,“只是和平常你不愿好好吃饭时给你注射的是一样的配方,我习惯了随身携带以备不时之需,眼下刚好就用上了。”
江月哑然失笑,没想到她还思虑的挺周全。不过总算是迎来了那场灾难开始的第一个好消息,至少她们三个不用为了食物而去同海兽抢食。江月缓了片刻,便提出要去那个诡异的阀门看看,而江照月却是对目的地表示了很大的担忧,“你刚刚好不容易才恢复了状态,既然你处在那门边上时就会感到不适,不如我们就避开那道门,在这里等到高层的人来再做打算。”而江月却对那道门以及门里面的东西表现出极大的好奇,下定决心要再去一探究竟,江照月无奈,只好起身陪着她一块再去故地重游,至少这样能最大程度上保证她的安全。
三人到达阀门的区域,就明显的察觉出不对劲来,原本已经死得彻底了的基因兽的尸体此时却已经不翼而飞,众人纷纷警惕起来,江照月从兜里掏出事先携带的折叠刀,分给了浔卿和江月,也算是有了防身武器。三人慢慢像阀门之处移动,同时精神高度紧绷来确保如果有突发情况能第一时间反击。
“既然如此,说明这座岛上不只有我们三个生命体,一定有别的族群存在。”江月低声道。浔卿表示附和:“就是,总不能解释说那基因兽的尸体是在短短几十分钟就分解风化了吧。”此言一出,三人顿时齐刷刷沉默下来,毕竟,江照月是第一个醒来的,根据她的话,不仅仅是这座岛上,连带着这座岛方圆几公里的海里都没有任何有生命迹象的动物存在。如果不是她说了真相的谎言,那么只剩下一种可能:这座岛的时间流逝有问题。
江照月立刻单膝跪下,眼睛却直勾勾的盯着江月,一字一句的说道:“我不会背叛您。”
江月自然不会怀疑是江照月的话语有掺假的成分在,如果世界上连江照月也欺骗于她,那就再也没有第二个人能信任。江月对她的信任是毋庸置疑的,那么如果这座岛上的时间流速真有问题,那么为什么并不对她们三个产生任何影响,还是说影响不大?这个疑问唯一的解答办法就只有打开那扇门,去到门后的世界一探究竟了。江月伸手试图想像一开始那般打开阀门,却发现门就像刚来到这座岛上一样纹丝不动,心下了然。那么既然除她们三个以外一切都从头再来,那么那只跳出来的基因兽也会再一次被江照月当场格杀。于是她便侧身一闪躲到了江照月的身后,而就像她所预料到的一样,基因兽再一次死在江照月的手下。
“时间循环?”浔卿不确定的声音响起,余下两人点点头。
“既然除了我们和我们刻意影响而做出改变的东西没有再一次被拖入循环里,那么接下来面对的都是未知的新命运,我们最好仔细留意有没有什么是被我们所忽视但影响了每一次轮回的细枝末节,同时也要小心我们被它同化和吞噬。”江月提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