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工部严尚书行踪一事,总该不会涉及朝廷机密吧!堂堂朝廷二品大员每日行踪飘忽不定,我定要到圣上面前好好的参上一笔。”
眼见马瑞赤裸裸的威胁搬出朱允炆来压人,吕昶也不惯着他直接说道:“悉听尊便!”
吕昶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活脱脱一个老无赖,惹得马瑞直跺脚跳起来指着吕昶骂道:“吕尚书你如此行事,我定要去圣上面前告你个独断专权,以权谋私之罪!”
眼看着局面逐渐失控魏贤这才开口道:“朝堂之上,吵吵闹闹成何体统?陛下龙体抱恙需要静养有什么时候容后再议!”
按理来说魏贤话中意思已经很明确了,朱允炆并不会管这些事情。可那马瑞却是个死脑筋直接和魏贤杠上了:“身为御史看到不法之事向圣上检举是我的本分,公公何故阻拦?今日我便跪在这太和门前,若是陛下不愿进忠言那么我便在这长跪不起!”
好家伙什么话都让马瑞说尽了,一下子就魏贤,吕昶等人变成了贪赃枉法的奸臣。
“那你便在这跪着吧!到时候你可别怪咱家没有告诉过你。”魏贤冷哼一声拂袖而去。
乾清宫中朱允炆和李景隆相对而坐:“嘿嘿,陛下你还别说这火锅我几日不吃还想得紧呢!”
“吃你的吧,吃饭还堵不住你的嘴。”
朱允炆给李景隆夹了一筷子毛肚,李景隆也不顾烫嘴便直接一口咬了下去。
“陛下,你就这么眼看着马瑞一直跪着吗?我看这天马上可就要下雨了,这要是连着跪一个晚上就他那病怏怏的身子莫怕是要死在宫门前了。
言官死谏对他们来说是个荣耀,对陛下您的名声可是不好!”李景隆有些担忧地说道。
可朱允炆却是不以为意地笑道:“朕都敢用你领兵打仗,教你面前的这些歌姬跳舞,还有那些朕设计的被你偷偷从库房中拿走给你那些侍妾穿的衣物。你觉得朕会怕败坏名声吗?”
“陛下,您变了变得太可怕了!”李景隆不知为何有些伤感地说道。
“少给老子来这一套,你以为朕稀罕监视你啊!朕只是关心朕设计的东西效果如何!”
瞧着李景隆迅速从刚刚那副泫然欲泣模样转变从一脸猪哥像,朱允炆显然是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对着李景隆打趣道:“看来你是要为李家开枝散叶了,岐阳王泉下有知想必也能安心了。”
就在朱允炆再次抬头之时便看到李景隆色眯眯地盯着那些正在热舞的歌姬:“陛下我看那些姑娘的身段不会也穿上了那些衣物了吧?”
被人戳破了男人的那点小心思,朱允炆气急败坏直接一巴掌拍在李景隆的后脑勺上:“放肆!这里是乾清宫小心朕治你个大不敬之罪。”
“时辰不早了,朕已经命人备好了快马我们现在就出发。若是天亮就走不脱了!”朱允炆丢下碗筷在一众宫女的簇拥下起身离开。
李景隆也只好依依不舍的放下已经送到嘴边的黄牛肉,低着头跟在了朱允炆的身后。可是脑海中想的还是刚刚那些歌姬热舞时的样子,一不留神便撞倒了前方的一名宫女。
宫女冷不丁的被人一撞也是发出了一声惊呼。
“李景隆,你还跟着朕做什么?还不快去更衣。”朱允炆手指了指一旁的偏殿,又指了指早就候在了一旁的太监们示意李景隆前去更衣。
李景隆吓得连连摆手道:“陛下不必了,不必了微臣自己来就行。”
待到朱允炆换好戎装,李景隆早早得便在殿前候着了。
见到朱允炆此刻的模样李景隆也是呆愣了片刻立即拍起马屁来:“陛下当真是鲜衣怒马少年时,如此英姿比之古时冠军侯,兰陵王都不遑多让!”
此话李景隆倒是没有半点夸张的成分,身着戎装的朱允炆周身气质陡然一变。少了些儒雅亲和多了几分庄严肃穆,本就高挑的身段在塑身戎装的衬托下又挺拔了几分。眉眼间散发出的锐利目光为其添上了几分英气,举手投足间便给人一种把握众生生死的宿命之感,明黄色的铠甲在再配上朱允炆那坚毅地脸庞似乎他站在那便抵得上千军万马。
“肚子里没有半点墨水还学文官溜须拍马,少废话随朕去慈宁宫拜见母后。”朱允炆也懒得理会李景隆的谄媚当即吩咐道。
“陛下难道不再多带些人马吗?就这样出宫是不是有些危险啊?”看着朱允炆雷厉风行的模样李景隆担忧地说道。
“无妨,这五人都是禁军中的好手带上他们就足够了。再说我大明境内还有人能伤得了朕?”
就在李景隆还想着继续劝说的时候朱允炆突然折返往反方向而去。
李景隆还以为朱允炆是回心转意要多带些人手赶忙追上道:“陛下太仆寺在西南角。”
“谁告诉你要去太仆寺了,我们直接走太和门!”朱允炆直接递给李景隆一个恶狠狠的眼神。
“陛下,那马瑞可还在太和门前跪着呢?要是被他看见明日那些言官怕不是要把这紫禁城给掀个底朝天?”李景隆弱弱地提醒。
“朕就是要去见见那个马瑞。”虽说马瑞这个人脾气和景清一样像那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的,但为官清廉认死理倒是可以作为一条鲶鱼为以后整顿吏治做出他独有的贡献。
此次将他带上也可以好好历练一番。
就在马瑞正艰难的跪在太和门前的身形摇摇欲坠之时,紧闭的太和门被人从内缓缓打开。
马瑞还没有看清来人便被人一把捞起驮在了马背之上,不由得惊呼道:“你们是何人深夜闯出宫门不怕杀头吗?”
“难道朕的头你也要砍吗?”朱允炆骑在马背上笑道。
听出了朱允炆的声音马瑞也是十分震惊:“陛下您不是染上风寒,为何?”
“这还要多亏了马爱卿今日在朝堂上的秉忠直言啊!朕听闻之后,哪还敢称病休息?不得赶快去查明兵部的钱款去向好,给我们的御史大人一个交代。”朱允炆阴阳着正艰难仰着脖颈,注视着自己的马瑞道。
“微臣不敢,为陛下进言是微臣的职责所在,不敢图谋陛下什么交代。”
瞧着听不出自己正反话,还在那洋洋得意的马瑞,朱允炆无语的直翻白眼立即示意禁卫让马瑞闭嘴。
禁卫当即便给马瑞的脖颈处来了一记手刀让其昏睡了过去。
“时间紧迫,不要再耽搁了。这一路上就让他一直睡着吧!”说罢朱允炆手中马鞭一扬,便如离弦之箭般率先冲了出去。
众人沿途更换了数匹快马,也是赶在次日太阳落山前抵达了徐州城外的一片深山之中。山林入口处早早的便有人候着了,为首的便是马瑞一直心心念念的三个月未曾上朝的工部尚书严世宽。
“微臣参见陛下!”严世宽率先来到朱允炆身侧跪拜道。
“免礼!”朱允炆翻身下马将手中的缰绳递到马瑞手中。
“朕此番前来,一是视察爱卿工作的进展,二来呢是给你派了一个监工。”顺着朱允炆手指的方向严世宽这才注意到马背上昏死过去的马瑞。
看着马瑞肿起来的脖颈严世宽有些疑惑道:“圣上,这马大人的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