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大多是与‘叛入魔教’、‘叛逃销春尽’及‘坠崖生死不知’几件事有关。”
他话音刚落,便看谢镜泊的神情再次冰冷了几分。
那弟子心中再次慌了起来,一时间不敢开口,却看下一秒,谢镜泊重新收敛神色,冲着他低声开口:“继续。”
“是。”
那弟子深吸一口气,将头埋的更深了,咬牙继续:“坊间甚至有人将这些传闻编成书册,在民间广为流传。”
“我按照您的吩咐,安排弟子潜入民间,将那些过于不实的传闻基本压下。但因大部分传言……都是对燕宿泱的诋毁,有些流传过广,不知真假,我已编纂成册,待您确认后再行抉择。”
他一边说一边抬起手,毕恭毕敬地递过一个本子。
谢镜泊抬手接过,垂眸看了一眼手中的书册,没有直接翻阅,神情间闪过一丝复杂。
他深吸一口气,缓缓颔首:“好。”
他一边说一边想转身回去,却看那弟子站在原地,犹豫着抬起头,似乎还想说什么。
谢镜泊皱了皱眉:“还有事?”
那弟子身子一颤,猝然回过神。
“……是。”
“确实还有一事……需要您来抉择。”
他深吸一口气,重新埋下头,小声而又迅速地开口:“坊间还有传闻……燕宿泱与您,早已暗生情愫,偷偷……暗许终身。”
周围的烛火瞬间一颤,那弟子话音刚落,便感觉周身温度一瞬降了下来。
那弟子心中叫苦不堪,但话已说出口,却也只能强行接了下去。
“这个传闻流传甚广……坊间几乎都已成话本传颂,我也给您……整理了一本。”
他一边说一边颤着手,又递过一本明显更厚的……书册。
他余光瞥见谢镜泊沉着脸,抬手将那书册缓缓接过。
手中重量的消失的一瞬,那弟子身子控制不住地一颤。
他心中暗暗叫苦,却也只能维持着这个半弯腰的姿势,一动也不敢动。
主要是有关谢、燕两人的传闻,在坊间意外地颇为流传,甚至已形成了好几版完整的话本故事。
其中最“受欢迎”的那一版,是相传谢镜泊与燕宿泱两人,年幼相识,互相扶持,早已暗生情愫。
原本应顶峰相见,奈何燕宿泱急功近利,堕入魔教,昔日恋人直接反目成仇,转瞬成为宿敌,甚至为了不让再见面时彼此太过难堪,其中一人将自己的记忆全部篡改。
那说书人当时讲的情真意切,那弟子自己听的几乎都要潸然落泪,恍惚间几乎都要信了这则传闻。
他看着谢镜泊望着寝殿的房门沉默不语,后知后觉想起了什么,暗骂自己糊涂。
——这个传闻怎么可能是真,宗主刚刚寝殿里明明另有其人。
——而且都与宗主同床共枕了,看起来应与宗主……颇为亲密。
那弟子自觉自己已相同其中的关窍,终于聪明了一回,咬了咬牙,不等谢镜泊说什么,先一步迅速开口。
“不过宗主,您放心,这个传闻一听便是假的,我一会儿就遣人将那些谣传全部压下。”
谢镜泊没有否认,却也没有说什么,只抬眸沉沉地看了他一眼,神情间似乎有些复杂,似是想要应下……却又犹豫着什么。
那弟子一时间有些摸不到头脑,见谢镜泊又往自己寝殿门口望了一眼,神情瞬间恍然。
——宗主是怕被殿内那人听到这些不实传闻后吃味吧。
那弟子意识到这件事后,心中瞬间油然升起一股责任感。
“您放心,宗主,等您下次再下山时,必定不会再听到任何您与燕宿泱相关传闻!我一定会把您和如今,如今……这位的佳话……”
他不知殿里那位姓甚名谁,原本顺溜的话到嘴边,瞬间一卡壳儿。
谢镜泊蹙了蹙眉,一时间没理解面前的人在义愤填膺什么:“你说什么?”
那弟子见谢镜泊幽幽转过头,咬了咬牙,干脆直接跳过这个问题,强行接了下去。
“宗主,您放心!必定万无一失!”
他深吸一口气,冲着谢镜泊匆匆行了一礼,迅速转过身,雄赳赳气昂昂地便向门外走去。
另一边,谢镜泊在原地,蹙眉看着那弟子兴奋的身影,顿了顿,目光慢慢转向手中抓着的那俩本话本子。
他犹豫了一下,到底抬手,缓缓翻开略厚的那个本子的第一页。
他迅速扫了一眼,不知看到了什么,倏然将本子合上,耳尖一瞬通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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