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梁璋已经受不了了,他要求培因哥缩短进程:“不要啊,培因哥……和我告白吧!”
“告白是不是太快了啊?”
终于到红灯堵车,梁璋转过脸递出一个渴求的眼神:“可是你再不告白,就要放假了,没法在五一前把你介绍给我妈妈。我追你可是很快就看电影了……”
他转过脸才发现培因哥一直在看他,眼睛弯弯的。
培因哥说:“那是因为我喜欢你呀,才同意得很快。”
梁璋脸腾一下红了,喃喃道:“这不就是告白吗……”
徐培因在余光里摇头,说:“不算啊,那时候没有现在喜欢,只是觉得你还不错,如果我年轻几岁,肯定会和你谈恋爱。”
他少有的坦诚与主动。
“我那个时候很寂寞,只是很需要人陪我睡觉,不然我自己会有点睡不着。确实很喜欢你,但说到在一起,要考虑的东西就多很多了……你要让我奋不顾身地去投入新的恋情,我做不到,你给我的我都接不住,也不想耽误你。”
“当时都明示暗示你那么多回了,别跟我告白,我不想答复你……你还说,真的很没眼力劲儿。”
“到我这个岁数,鱼和熊掌,我想两个都要一点……所以希望你不要告白,我不想对你负责,但又想继续这段关系。”
“真不知道你怎么坚持下来的,但是,谢谢你喜欢我。”他做了一些补充说明,“以后不喜欢了也没事,我知道你很好,一定不会做对不起我的事。”
梁璋一边开车一边掉眼泪,有很多情绪从心口爬出,从眼眶跌落。他不知道,是“守得云开见月明”,还是“心疼你爱得这样小心”,总之五味杂陈,最后是觉得他们都幸运。
他终于停下车,手忙脚乱地用袖子擦去泪痕,转头望向旁边。
“不要这么,这么相信我……”梁璋擤一擤鼻子,“徐培因,你怎么还有小抄?”
徐培因把手里那张反复折叠的便签纸放回兜里,底气不是很足地说:“……讲话都是有稿子的啊。”
车厢里安静一会儿,他又慢吞吞说:“这个是告白啊,你不要吗?”一边从包里抽出纸巾,给梁璋一团乱的脸擦眼泪,动作很轻。
梁璋等他一点点把自己的脸擦干净,才解开安全带说:“下车,我们告白要在车后排。”
在后排他们可以靠得更近,紧密地贴在一起,牵手、拥抱、接吻,像高中生一般冲动,肆意地散发着浓烈的感情,然后考虑了一部分将来地说“爱你”。
梁璋吻过徐培因很多次了,每种感情的吻似乎都接过了,每种都好,于是一遍遍重复。
重复情欲的吻,重复朝圣的吻,重复怜爱的吻,重复克制的吻,重复不管不顾的吻……爱是很珍贵的,在得到后理应被重复很多次。
徐培因后背贴着车门,到上不来气的时候才轻轻推他。
“没回复我呢……”
“我愿意。”
培因哥不看梁璋:“谁跟你求婚了啊,只是告白。”但他从口袋里拿出了两枚戒指,戴到了梁璋的中指。“现在还不可以戴在无名指,这个是你当时送我转运珠的回礼。”他拾起梁璋的手,好像端详自己买的戒指漂不漂亮,笑盈盈的,“你送我转运珠以后,我的运气好像真的变好了呢。”
戒指的指围实在刚刚好,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量过的。
梁璋刚擦干的眼睛又开始蓄眼泪,盯着戒指发呆。
“徐培因,虽然我们在一起了,但你不要太信任我。”梁璋拉着他的手说,“你要永远对我将信将疑,要猜忌我、怀疑我,对我吃醋、对我撒娇……”
徐培因点头。
“好啊,”已经有了那么多残酷现实的提醒,但培因哥说了很幼稚的话,“梁璋,你要永远爱我。”
所有徐培因有的,他给过别人、或没给过别人的,都要给梁璋很多。
如此被眷顾的梁璋,在青春期时不算幸运。但多年后,他会遇见此刻的徐培因,于是所有的等待、挣扎与成长,都变成了他们识别彼此的暗号。
推开车门,王子第一次走下他的城堡,去往新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