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王也疑惑道,貌似从刚刚开始两人谈话就对不上频道。
他向前几步,俯视下去,只见山涧中有溪流轻快淌过,林间暖绿清新得让人心神荡漾。
哪里来的什么雾?
“那你若是愿意,便下山去吧。”颜欢没由来说了一句。
“此话怎讲?”
“因为这下面,我是看不见尽头的,你既然能找到路,那自然可以下山。”颜欢指向眼前的一片苍茫白雾。
王也斟酌片刻,推心置腹道:“老颜,实不相瞒,我想了解甲申之乱背后的一系列秘辛,一部分原因是想刨除掉引起动荡的可能。”
“虽然卦象中的未来线出现了好转,但未来总不会一成不变···”
“我懂。”颜欢应了一声,“那你去吧。”
说罢,他便朝王也背后推了一把。
“哎!?”
“哎哎哎哎哎哎!”
“我还没学会飞呐!”悬崖下传来一声歇斯底里的喊叫。
“啊?”颜欢一愣,趴在悬崖边缘,无言以对。
“你一晚上什么都没研究出来?”
“没事,摔残了我会治!”
悬崖底良久没有回音,颜欢开始惴惴不安,便化作一游隼极追去,才至雾中,便有一威武不凡的金色大雕掠空而去。
“不逼一把,真不知道自己潜力在哪,我先去了老颜!你多保重!”
大雕消失天际,颜欢在大气局中兜兜转转,又绕回了山顶。
“祝武运昌隆。”颜欢对天际说道。
此处山顶就又余他孤零零一人。
或许是得了以求“心斋坐忘”的法门,对于大西北的诸多事,颜欢现在倒是不急于一时,便又放空心境,锤炼心性。
第三天,悬崖边缘的雾又散了些许。
第四天,悬崖峭壁处可见植株嫩芽,圆润饱满,煞是可爱···
第七天,颜欢睁开眼,不知是山峰变矮,还是自己打坐的位置生了偏移,此时眼中景色明显低平了。
半个月后,颜欢的猜想得到了证实,他此刻的位置正在朝半山腰挪靠。
···
再往后,时间的概念逐渐模糊,不知过了多久,颜欢盘坐的地方从山顶变成了山脚,俯视万物变成了仰视万物,从高处知浩气凌然,见万象归一,从低处见柔土载山,明众生同起···
缠绕周边的雾飘散了,一崭新石碑赫然立于眼前,小溪流从身旁流过,就连外出的小径都清晰了。
刘不鸣和庄贤打着瞌睡,睡在了旁边竹林的阴凉里。
蝉鸣躁动了起来,惊得老道人身子一颤,搓弄下惺忪睡眼,他便提了道袍匆匆站起。
“祖师叔!您可有睡好?”
“睡?”颜欢缓缓起身,只觉得神清气爽,没有半点睡醒后的昏头昏脑。
“我睡了多久?”
“约莫有三个小时。”刘不鸣拱手时微微抬,明明是一个加长的午休时间段,却蓦然生出故人重逢之感,实在怪异。
“这样啊···”
恍不知大梦一场。
颜欢细细感悟,运转一丝炁息,周身提供的反馈不是昨日能比。
梦中百年,梦外一日。
事到如今,“性命”的精进,真说不准是梦中修行,还是为此处气局影响所带来的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