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颂淡淡开口:“不得妄动,我们至少要先想个办法将皇帝陛下引开。”
陈夙枫长出一口胸中浊气,举手示意,“我去。”
他不信,他这个有血脉相连的儿子都在父皇心中没有一点位置了。
父皇从前最是宠爱他的。
“我去求见父皇,拖延时间,趁这个机会,麻烦师兄师姐处理了那妖物。”
言毕,他郑重地朝裴遇慈几人行了一礼。
几人商谈计划细节间,荷皎跟皇后娘娘重回偏殿。
妖气清除后的皇后娘娘气色明显比方才好了许多,面色红润不少。
陈夙枫面色一喜,急忙迎了上去,刚握住自己母后的手,殿外便响起一道又尖又利的吟唱:“皇上驾到、贵妃娘娘驾到。”
紧接着,一道明黄色的身影率先出现在众人视线之内,身旁跟着一抹正红色身影。
皇后娘娘像是什么都没发现般,弯膝正欲行礼请安,被陈夙枫死死拦住。
那抹正红色深深刺痛了他的眼眸,他愤怒地盯着自己的父亲。
在荆北,只有皇后才能用正红色。
裴遇慈好整以暇地打量着扶桑,对方眉如远黛、琼鼻樱唇,一双凤眼黑亮又水灵,眼波流转,一行一顿间香风阵阵。
她清楚地看到就连云柏都有片刻失神,而后猛地回过神来,懊恼地摇了摇头。
再看唐颂,依旧神色未变,仿佛即使天塌了也掀不起丝毫波动。
这就是修无情道的好处。
陈佑寒进门,见殿内无一人朝他行礼,眉心微微蹙着,有几分不满。
偏殿内气氛一时凝滞。
直到扶桑的一声轻笑打破这令人窒息的尴尬氛围,她捂着嘴挡住笑意,挽着陈佑寒的胳膊轻轻晃荡:“陛下您看,姐姐宫里好生热闹。”
陈佑寒宠溺地看着她,眉眼温柔,“你若喜欢热闹,改明儿朕叫后宫嫔妃日日去你宫里陪着你。”
扶桑害羞不已,将头埋在陈佑寒胸膛,声音娇柔:“我不要,我只要陛下陪着我。”
两人状若无人的秀恩爱,皇后娘娘难堪地低着头,握着陈夙枫手腕的手不自觉收紧,长长的护甲在陈夙枫手腕留下一道深深的掐痕。
陈夙枫忍痛皱眉,却没出声。
裴遇慈一言难尽地皱起眉头,年近五十的中年油腻大叔的爱情故事,到底谁会想看。
他俩是不是画本子看多了。
陈佑寒没觉得有任何不对,自顾自环着扶桑在主位上坐下,胳膊随意地搁在小几上,“枫儿回来了,这几位可是你的同门?”
裴遇慈不动声色地朝陈夙枫递了个眼神,他愣了一瞬,想起方才几人商讨的计划,忍着对父皇的不耐烦,露出一抹假笑,恭恭敬敬朝陈佑寒行礼,“是,父皇。儿臣进青云谷修仙已六年有余,心中思念父皇得紧,父皇一直心心念念的秘法,儿臣也学会了一二,故此次回京告知于父皇。”
“哦?”闻言,陈佑寒不免提起了兴趣,身子微微前倾,搂着扶桑的手都松开了几分,“枫儿速速说来。”
“这……”陈夙枫略带犹豫地看了殿中其他人一眼。
陈佑寒一挥手,对皇后发号施令,“爱妃,你带着枫儿的同门先出去,给他们安排休息之地,别怠慢了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