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他噎得无话可说,只能是看着他无可奈何的笑。
虽然不太想承认,但实际上林枫宇说的就是事实。
袁肃和王院长的死扯断了最后与杀戮游戏相关的人证,除了我和林枫宇的记忆,一切实物证据都在那场爆炸中消弭。
这样想着我就掏出了手机,这几天在警局闲着没事,我便把蓉林县和井丰寨内发生的事情陆陆续续的记录了下来。
如今想来,这边的事件至此已是告一段落,这篇汇总报告也可以收尾了,想着我就把备忘录内的内容转发给了裴然。
林枫宇眼睛很尖,即便是品着酒也能无缝偷窥到我的手机屏幕。
他看西洋景一样把我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最终语重心长的说:“你这样纠结,早晚会把自己逼疯的。”
我看着他脸上一成不变的洒脱笑容,忍不住脱口问道:“这些东西怎么可能不纠结?毕竟一下死了这么多人,算上袁肃和王院长,就我知道的已经有九个死者了……”
林枫宇静静听我说完,眼神有些玩味的看了看我。
但这一次他没有再泼凉水,甚至没有吐槽一句,只是咧着嘴笑了笑,没有回答。
我当时并不明白他的这番反应是为了什么,只当他是不想和我一个醉汉探讨人生价值。
直到很久以后的某一天,当我也对死亡见怪不怪后,我才有些明白了,他的这个笑容究竟是什么意思。
这种乐天知命的心态也许根本不叫看开,那是对于死亡本身的麻木……
这一天晚上,我俩喝到凌晨两点才离开酒吧。
当然了,大多数时间我都是趴在卡座睡觉,任由身边的林枫宇跟一个又一个靓妹灌酒互撩。
他长的英俊,后脑勺上又留着风骚的小揪揪,说话还特别风趣,所以格外招女人欢心。我俩离开酒吧的时候,有个姑娘就死活赖着要跟他回去过夜。
我看着他俩你侬我侬非常的尴尬,提出要不我还是回警局的招待所吧,你俩去我们预定的酒店。但林枫宇此时却忽然正直,一本正经的把那姑娘送上了出租车。
我纳闷的瞅着他,借着酒劲儿大胆的发问:“我看那姑娘长得挺不错呀!都跟到这份儿上了还拒绝,难道你其实是……冷淡?”
林枫宇斜了我一眼,但看我连路都快走出S型了也就没跟我计较,只敷衍的说:“这叫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
等我和林枫宇回到酒店时,时间已经悄悄转向了凌晨三点。
我感觉酒意上头,脑袋一沾上枕头就觉得眼皮无比沉重。
而就在昏昏欲睡时,我枕边的手机却是发了疯一般震了起来。
对于我这种酒量的人来说,能一路平平安安的走回酒店已是奇迹,如今躺在床上基本等于丧失了意识。
闻声我不由是翻了个身,抽了个枕头粗暴的压在手机上隔绝了噪音。
但也许今晚注定是个多事之秋,手机安稳了不到十分钟,一阵门轴转动的咔嚓声就在房门口突兀的响了起来。
我和林枫宇住的是双人间,如今他早已在我隔壁的床上睡的四仰八叉。按理说除了酒店前台,应该不会有人再拥有我们房间的钥匙。
可事实上,当我在半梦半醒间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时,就见酒店的房门被人缓缓推开了一条缝,一个人影迅速闪身摸进了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