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不见,伤口又疼,实在睡不安稳,几乎是奚娆前脚刚走,他后脚就发起了热。
“太医令在给几个重伤的大臣治伤,所以才迟迟没来,你以为我刚才说的话是故意骗你的吗?”
奚娆叹了口气,心底五味杂陈,“可你现在发了高热,不吃药不行,我再去宣一个太医过来吧。”
她其实也可以给祁狅看伤,但她在华阳城宠幸幼安那会儿,并未学医。
她怕自己施展医术,以这家伙的聪慧,很快就能察觉出问题。
可到底还是不放心,奚娆借着给他掖被子的机会,手指搭上他的寸口脉,探查了一下他的情况。
祁狅诧异地问:“公主什么时候学了医术,怎么也给我搭起脉了?”
“呃,没有,我只是……”奚娆尴尬地清了清嗓子,“学着太医的架势试试罢了。”
说完走到门口,吩咐一名宫女去请太医,甭管是哪位,只要他马上能来就好。
半晌,太医令徒弟气喘吁吁地背着药箱跑了过来,还没到跟前就紧张地跪下来行礼。
“公主殿下,小,小的来了。”
奚娆一看是他,顿时面露不悦,“你师父让你来的?”
“是,是师父让小的来的。小的虽然胆子小,但,但医术……还是可以的。”
奚娆点点头,“那你赶紧进去吧!方才你们没检查出来他后脑勺有伤,还有他发起了高热,你给想想办法。”
祁狅的伤势看着吓人,但大多为皮肉伤,谢天谢地,没伤及五脏六腑。
即便她不出手,普通太医也是能把他治好,只是需要多费些功夫。
“公主,你能不能过来一点。”祁狅冲着她喊,声音虽然低沉,但语气听着却像是撒娇。
奚娆没办法只能走到床边,握住他的手。
声音既温柔又缱绻:“不怕,我在呢。”
太医令徒弟冷不丁打了个激灵,在心里嘟囔:还说不是驸马?!这郎情妾意的,瞎子都能看出来吧!
奚娆一颗心全系在祁狅身上,没注意他的表情。
太医令徒弟吸取上一回的教训,没有再手忙脚乱,定下心神给这个男人把脉,处理伤口,然后开出方子递给奚娆。
奚娆仔细地看了一遍,“你没吹牛,这方子配伍得当,稳中求快,果然有几把刷子。”
太医令徒弟憨憨地挠了下头,“都是师父教得好,那要没问题,小的这便让药童拿回去煎药了!”
“嗯,去吧!”
听到脚步声消失在门外,祁狅立即起身坐了起来。
“你说这是宫中,那我受伤是不是与宫里的人有关?你皇兄……西奚皇帝跟这件事有关么?”
奚娆眉梢一挑,很快就明白他误会了什么。
“幼安,不是这样的。这里其实并非是西奚皇宫,而是……”
她意欲解释,可又不知道该如何解释,将实情和盘托出还是隐瞒一部分,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她实在难以决断。
听出她话里的惆怅,祁狅隐约感觉到了什么,微微拧眉,决定不再问了。
等他回到公主府,自然有办法想方设法地打听,搞清楚这件事的缘由。
只要现在,他知道奚娆心里有他,并不是想要玩弄他就够了。
两人本来就距离很近,随着说话时身体的移动,一缕缕灼热的气息喷洒到奚娆脸上。
仿佛是旧日的场景重现,她感觉自己的脸颊也跟着祁狅一起发烫。
热意从两人交叠在一起的双手,一直蔓延到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