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江云浦进去后的第一个想法。
先前来这儿抓的明巡,而被虞烛明救下时他也是在隔壁屋住着养伤,这里面江云浦是没进来过的。
“快一年没人住这儿了,想来也是需要打扫的。”虞烛明边打开了窗子,边对江云浦说道。
江云浦轻轻地“嗯”了一声,目光却看向了墙壁上贴着的几张——虽有些泛黄,颜色也有些消退,却仍能见作画者技艺之高超的画作。
虞烛明见他在看,便解释道:“在玉永,没什么值得我出门的事。平日在家里,我就会这样写写画画。”
这些确实都是她画的,只是她已经有两三年没碰画笔了。
虞烛明轻声叹了口气,往事如烟不可追,若能回到那段无忧无虑的时光,虞烛明再画一辈子也是乐意的。
可惜父亲……
她摇了摇头,将其他想法赶出脑海。
她并非不信符言的话,但是死而复生这样的说法怎么看怎么都不能令人信服。
既然很有可能是个令人失望的消息,那不如一开始就不抱有希望。
至于通知白柳竹,虞烛明也只是尽了告知的义务。
屋子不大,江云浦其实一眼就看得差不多了,但仍逗留了很久,想在这儿窥见虞烛明那六年是怎么过来的。
似乎觉察到江云浦的想法,虞烛明便走至他身边,“霭云也不必想我以前过得如何艰难。”她主动牵起江云浦的手,“如你所见,其实这屋子在玉永已经算是比较大的了,我也因而能得一片宁静。”
越是穷的人,越是会对有钱人进而远之,除了部分对她有歹念的人。
江云浦又想到了明巡。
“你说他帮过你。”
她的霭云这是吃醋了啊……
虞烛明莞尔,“那些事情都过去了,不过我愿意告诉你。”
无非就是有人见色起意,有人见财起意。
明巡作为在镇上的郎中,平日饮酒作对也结识了不少朋友,因此确实能帮上虞烛明的。
“是我不该这样长时间没去关照你,我愧字霭云,未能给霁光一个能安居的居所……”
虞烛明最是见不得他这副模样,于是便踮起脚亲了他,“不许再这样说了,霭云。”
“莫道桑榆晚,为霞尚满天。还记得这句我为你念的诗吗?”虞烛明侧身,她的书桌旁也贴了这行诗。
“你啊,别总是觉得亏欠我,霭云做得已经足够好了。”虞烛明道。
江云浦只觉眼前的女子笑起来,酒窝如盛了蜜糖酿的酒一般甜,眸中亦有无数闪烁着的星星点点,这样一个美好的人,这样一个……
于是两人无言,只是深情相拥。
打扫完房间,又烧了些两人要用的水,两人就坐在台阶前,看暮色降临。
“这儿的天似乎比京城的要晚些黑。”虞烛明这样说道。
江云浦支起一张案几,用带来的茶叶泡了些茶。
“不止是这里,其实姜作与大魏交界那儿,晚上也是很晚才天黑。”江云浦这样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