劝他冷静,是因为她拒绝不了吧,高渐离没有错过忘机眼中一闪而过的意动和犹豫,虽然此刻没有得到想要的答案
,他的脸上却缀满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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宽大的黑色兜帽遮住了卫庄大半张脸,他居高临下地看着韩非,言简意赅道,“走。”秦国已兵临城下,劫狱对大局已经没有影响。
“有劳卫庄兄,不远千里跑这一趟,能给我带一壶酒就更好了。”韩非的语气有些遗憾,牢狱生活给他脸上添了几丝风霜,一双桃花眼却依然明亮有神,“我走不了,已经……回不去了,倒是你应该回韩国主持大局,再不回新郑可就晚了。”
卫庄定定地看着韩非,眼神冰冷,声音低沉,“韩非,你最好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韩非从草垫上站起来,拍拍身上的灰尘,走到卫庄面前,“当然,说得更清楚一点就是——我不想回去。”
那只握紧鲨齿的手微微颤抖,彰示着它的主人用了多么大的意志力才控制住情绪,卫庄强忍怒意,寒声质问,“理由。”
“竟然没有马上拔剑,你的脾气变好了嘛。”韩非对卫庄的怒气熟视无睹,像个没事人一样笑了笑,然后下一秒,他给了卫庄一个重重的拥抱,“谢谢你,卫庄兄,有你这样的朋友,是我的幸运。”
卫庄浑身一僵,在忍受了两秒后,还是选择退后一步,而用鲨齿隔开韩非的力道却是与它外表不符的柔和。
韩非完全不生气,脸上甚至满是揶揄,卫庄的表情实在有些好笑,不过他不能笑出声,否则可就真的要面对鲨齿了。
“因为从前的韩非死了,那个为了韩国可以付出一切的韩非,在这个世界上已经消失了。”韩非恢复正色,认真道,“我的命不属于我,而属于念念。”
瞬间,原本寒凉的囚室里,更加充满了冰寒刺骨的肃杀之气,只有在意到极致,才会听到一个名字就掀起轩然大波。
“她救了我,就像她当初替你挡下玄翦的必杀之剑一样,一个月前,就在这个地方,她也挡在我面前。”韩非一开始很平静,可是说到后来,他没办法再保持冷静的语气。
“如果没有念念,那么传回流沙的会是我的死讯!我的性命,她比我自己都在乎,甚至愿意用她的安危去交换,所以,我不会回新郑!对韩国我问心无愧,可是对她,我不敢说这四个字!”
一字一句犹如重锤,砸进他心里,扰乱他的思绪,就算她救了韩非,那跟他有什么关系?咸阳是她的地盘,只要她想,怎么会查不到他的行踪,她却没有半点找上门的意思,看得出她不想见到他,一个借口都不肯找,一次解释都没有。
心脏蔓延着密密麻麻的刺痛,卫庄深吸一口气,冷厉地打断韩非,“够了,别为自己的逃避和软弱找借口。”
韩非也跟她一样,建立流沙的人是他,转身离开的人也是他,卫庄眼尾微红,最后留下来的只有自己。
这两个人对他来说都很重要,韩非不想看见他们渐行渐远,哪怕爱会让人生出独占欲,他语重心长道,“究竟是谁在逃避?念念在乎的从来都不止我一个,有些事她确实对你有所隐瞒,但谁又敢说其中没有隐情,至少她从来都没有想过要伤害你,而你也应该比我更了解她的过去。”
“我不会去见她。”卫庄挤出一句生硬而干涩的回应,像是一种提醒和警告,他冷漠道,“你说完了吗?”
韩非捂住额头,整个人一副无话可说的模样,他真的帮不了卫庄,“没话了,这里有几封信,麻烦你帮我带给红莲,张良,紫女他们叁个,以后,流沙就交给你了。”
卫庄一言不发地接过信件,放入怀中,扯了扯兜帽,一如他进来时那样,悄无声息地离开了。
韩非站在原地目送卫庄的背影,却没有坐下的意思,因为他知道,一定还有一个人今夜会来,他轻哼一声,“他肯定会后悔的,打赌吗?”
看着自言自语的韩非,逆鳞在空气里默默瞥了他一眼,哪有人自己跟自己打赌的,真是有够无聊的。
时间一点一点流逝,熟悉的身影出现,韩非转头看了一眼天边的明月,那这两个人应该是没有遇上。
“信给他了吗?”忘机没有问别的,拉开形同虚设的房门,缓步走了进去。
“夹在我的里面给他了,否则我怕卫庄兄嫉妒的当场就把信撕了。”韩非一副邀功的模样,扣住忘机的肩膀把脸凑了过去,“你竟然会单独给子房写信,哼。”
啧,酸的没边,逆鳞简直看不下去,盒子里的逆鳞剑震了震,虽然没有说话,可是在场的两个人都能在意识里读到他的意思。
忘机奖励似地捏了捏韩非的脸颊,又抚了抚逆鳞剑身,解释道,“那不是我写给子房的,只是一个礼物,等子房收到,应该会以为是你送给他的。”
怎么不是亲他一口,他暗示的应该很明显啊,韩非有些失落,不过很快调整好了心情,应该是她嫌弃他没洗澡吧,那这样也不行,但有一件事忘机说错了,他可是有特意备注,这是她给的,误会这种事能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