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都是爸爸生前的习惯。
“……”
我攥紧武士刀。深吸一口气。
食道似乎还残留着什么。可以了吧?
要怪就只能怪苏先生太信任我,忘记我其实也是个不择手段的女人。
手还在抖。
但既然找到了,这就是我该做的事。亲手终结。如果我还活着,那么我甘愿回去切腹谢罪越好,真的正常任由苏先生戏弄的玩物也好,都无所谓。
“咕、咕噜……”
已经成为怪物的爸爸,似乎对隔很远的我接下来要做什么完全不知道。
继现没法坐进车里暴怒过之后,又呆呆的坐在那。用古怪的如猫打呼一样的声音咕噜咕噜……细听,是我很熟悉的旋律。
‘爸爸,你哼的是什么呀?’
‘秘密。’
‘小气……’
‘不是小气,我说哼的就是‘秘密’。当年,我就是用这歌在稻田大学获得优先择偶权,让你妈妈迷恋我。’
‘达令,又在和爱莉酱胡说什么?’
‘好吧,实际上这是你妈妈最喜欢的曲子,为了追求她也成了我唯一能完整唱完的歌。’
我有一个疑问。
后悔没问苏先生的问题。
他的妻子消失后,他复仇过吗?如果面对妻子也变成怪物,这种保留生前习惯的怪物……是如何杀死对方的呢?
可我已经不能回头了。
也不会有人在这时候替我做什么,更不会有人来救我。我一定要做到,我就是为此活到现在。
抱歉,苏先生。
谢谢您帮了这么多忙,但到最后我能给的回报就只有在您洗澡前……那样一下。除此之外,没别的。
将我记成卑鄙的女人就行。或者完全记不住当一个笑话一笑了之也好。
“呼……爸爸,您已经死了。”
“变成这样活着是不行的。您已经死了,两年前……杀掉妈妈的时候您就已经死了。那时候我没办法拯救您,现在……可以。”
我迈出了脚步。
空气中随着雾气越来越浓烈的冷意我全然不顾。只觉得每迈出一步都无比沉重,每迈出一步都会回想起过往温馨的家庭。
有爸爸,有妈妈,有我。
‘虽说爱莉酱迟早会嫁人,但只要是好男人,爸爸绝对会非常高兴。’
‘喂,老头子……你眼泪掉的太早了。’
‘你不是也在掉眼泪?’
‘那是,一想到我们家爱莉酱有天也会温柔的给心爱男人戴上围巾,总觉得又高兴又落寞。’
才怪。
就算我结婚了,也一定会经常带丈夫回娘家看望。
“轰隆隆——”
它的体型比我以前面对过的任何一个怪物都要庞大,直立起来和我原本住的两层楼伊豆国传统建筑一样高。中间身体那部分原本有的衣服早就因为体型过大而撑破,只剩些残渣。工牌和手表会在这里捡到,说不定是它哪次回这的时候体型变化掉的。
它没有眼睛,更没有回忆中……那种父亲该有的一丝模样。只是挥舞着在雾中越朦胧的触手。
“爸爸,曾经您教我……刀是用来斩断不平事。并不是用来欺负人的东西。”
“现在,和苏先生练过之后居合斩用的比以前更顺畅。”
“就请您亲自检验吧!”
“哈!”
我没别的想法,没任何动摇。
要么我死在这。
要么,我成功复仇。
其实我期待的根本就不是单纯的复仇……也没在意过成功与否。只是在失去一切后强烈的,一定要做点什么。这种想法。
嗯。说不定爸爸和妈妈早就转世又相爱了,在等我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