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厢里,庄寒雁摩挲着银钥匙纹路。
当马车经过庄府旧址时,她突然开口:“夫君可听说过福寿全?”
苏宁手指一顿,鎏金盒子出咔哒轻响:“知道!据说是什么前朝御膳,需用十年陈酿寒潭香调味。据说……”
他意味深长地看向窗外,“那个阴魂不散的裴大福最爱这道菜。”
“夫君,你怎么会知道这么多的事情?”
“要不然怎么做恶魔呢?”
“我想凭借自己的实力查清楚所有的事情。”
“理解!不过你们庄家的事情太复杂了,你最好还是要有一个心理准备。”
“谢谢!夫君,我会的。”
……
当夜庄仕洋在书房独坐,面前摆着周如音送来的福寿全。
翡翠筷尖拨开鲍鱼时,露出藏在下面的小竹筒。
纸条上只有五个字:“老窖见。参议。”
他脸色瞬间惨白。
参议是黄维的官职,可那人明明不是已经死在了傅云夕的手里?
五更时分,庄仕洋穿着太监服饰溜出侧门。
破庙里蛛网密布,月光透过残瓦照在供桌上,那里摆着半坛寒潭香。
“义父的金银该交出来了。”阴影里走出个瘸腿男人,左眼戴着黑眼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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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仕洋倒退两步撞上香炉:“黄兄?傅云夕明明不是已经杀了你吗?”
“傅大人剑法是好,可惜心不够狠。”黄维咧嘴一笑,露出满口金牙,“不像庄兄你,竟然连亲生女儿都能送去当诱饵。”
突然庙门洞开,此时的庄寒雁持剑而入。
而庄仕洋已经明白这是一个圈套。
庄寒雁却是愤怒的用剑尖直指黄维咽喉:“三年前阮家灭门案,可是你经手?”
傅云夕的声音从梁上传来:“黄参议最拿手的不就是伪造通敌密信?”
他翻身落下时,青铜剑已抵住庄仕洋后心,“就像庄大人当年对阮御史做的那样。”
庄仕洋突然狂笑,袖中滑出把淬毒匕:“我的好女儿,你真以为傅云夕他是为你查案?”
匕猛地掷向梁上悬着的陶瓮,“他是要找裴党密账!”
陶瓮炸裂,无数账册如雪片纷飞。
傅云夕飞身去抢时,黄维的袖箭已射向庄寒雁心口。
千钧一之际,一道银光闪过,突然出现的苏宁用佩刀将袖箭斩为两段。
“夫人受惊了。”苏宁揽住庄寒雁的肩,却对着傅云夕冷笑,“傅大人这出戏,唱得可比令尊差远了。”
月光照亮满地账册,其中一页粘着干涸的血指印。正是当年庄仕洋举报阮家的“证据”。
庄寒雁弯腰拾起时,现背面还有一行小字:“见证人:傅明远。”
她猛地抬头看向傅云夕:“傅大人,你父亲就是当年经办我外祖父案子的御史?”
傅云夕的剑咣当落地。
庙外突然传来整齐的脚步声,是五城兵马司的火把照亮了夜空。
“快走!”只见傅云夕焦急的催促苏宁和庄寒雁,“苏夫人你母亲的和离书在……”
黄维的金牙突然爆出毒针,傅云夕转身挡在庄寒雁身前。
针尖没入他咽喉时,庄仕洋已经撕开供桌下的暗道。
苏宁抱起昏迷的庄寒雁跃上屋脊,最后看到的画面是傅云夕死死抱住黄维滚入火海,手中攥着半页染血的账册。
雨丝裹着初秋的凉意拍在窗棂上,庄寒雁蜷缩在忠勤伯府西厢房的罗汉榻上,指尖无意识摩挲着和离书边缘的火漆印。
三个时辰前在破庙里生的一切仍在眼前闪回,傅云夕喉间插着毒针仍死死抱住黄参议的模样。
庄仕洋钻进暗道前那个怨毒的眼神,还有满地账册上黑的血指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