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了。”
温老打开门,就看到门外抱着大包小包的菖蒲,他视线向下偏转,在那个亦步亦趋的跟在菖蒲身后,同样在怀里面抱了一堆东西的小身影上顿了顿。
“嗯,昨天去染房那边耽搁了一点时间。”
“纸墨都备好了,就等你了。”
温老拄着拐杖一步一摇的走向堂内,菖蒲则是先带着苍术入了房间,随后关上房门落上门栓,指挥着苍术将手上的东西放在偏室之中。
苍术抱着东西放了进去,同时打量着周围,这是他第一次来这里,或者说之前他在门外传过话,也往里面送过东西,但是还没有进来过。
“老师您的字可比我的好看。”
菖蒲来到温老的房间内,此刻的桌上已经被清出来了一块空缺,空缺上放着三张被裁剪为长条状的红纸。
随着房门被打开,屋外的风吹入屋内,拉着那红纸在镇纸的后面微微摇曳。
“这对联就是要小孩来写才算有意义,我这老头又不是什么大家高人,写这没什么意思。
对了,那边你贴了吗?”
“贴了,走的时候就贴了。”
“那就好,你终究还是要在那边讨生活的,不能厚此薄彼不是吗。”
温老得了便宜还卖乖,老人拄着拐杖乐呵呵的看着菖蒲握笔在红纸上端端正正的写了一副春联,随后看着菖蒲带着苍术拿着这对联到了院子外面,再从邻居家借了米糊和刷子,将对联贴在了墙上。
苍术在下面扶着对联时,旁边正有几个小孩追逐着跑过,一串似乎就在耳畔炸响的鞭炮声,让苍术忍不住缩了缩脑袋。
“你那个小师弟啊,心思太重,你要注意。”
菖蒲带着苍术在温老家里面住到了春节结束为止,因为菖蒲在这里,这些日子不少人提着礼物上门来串门,温老一边嫌弃吵闹,一边却乐呵呵的和那些老人攀谈了起来。
春节的最后一日,也是菖蒲将要返回百草堂前的一晚,在苍术回去收拾被窝时,正在房间内温着酒的温老突然对着面前桌子后替他代笔的徒弟开口提醒道。
菖蒲将正在写的字稳稳的收笔,随后将毛笔搭在砚台上,看向了温老。
“他这几日缠着我打探你的事情,不过我是只老狐狸,一眼就看透了这只小狐狸的小心思。”
“我知道。”
菖蒲点点头,他将这页信纸拿起吹干了墨迹,随后放在一侧的架子上。
“是人都有欲望,遭受过创伤的人更甚,受了伤的心总是希望得到些什么来填补自己缺憾的部分。”
“那你看为师如何。”
温老顺了顺自己的胡须,这个徒弟他是越看越满意,他感觉这就是自己做过的最划算的一笔生意了,幸亏当时自己没有收下徐牧的那个倒霉儿子。
菖蒲四下打量了一圈,目光在周围成叠的书信之上停留了瞬间,做出了自己的回答。
“也是,我也着相了,力所不能及,力所不能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