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烨晁攥紧了指尖。
沈子濯其实说得没错,本就是谋朝篡位的罪名,进了廷尉府就没有出去的那一日,姜氏只有灭门一个下场。
与长安候府交好的朝臣落的落,死谏的死谏,什么都不剩下了。
纪烨晁往前迈了几步,不欲与沈子濯纠缠:“舅舅,你先出去,本殿有话要问。”
他要为纪氏皇族证明。
分明是长安候府吃了熊心豹子胆又功高盖主,怎么好意思在这里叫嚣。
他还让手底下人好心给了姜藏蔓一件披风遮住身子。
他道:“这天下是我纪氏的天下,长安侯欲谋朝篡位,行事本就出格。”他略微蹙眉:“父皇已经下令在铜雀台将长安侯斩示众。”
姜氏没有一个人能逃脱,所以他能来已经是很给面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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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藏蔓纵使衣衫褴褛,纵使遍体鳞伤,她依旧强撑对纪烨晁狠狠啐了一口:“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我父忠心耿耿,竟跟了纪氏这样的小人!”
“纪烨晁,你这个杂种!老狗还能生下什么样的狗崽子!”
“纪鸿羽只怕太早就疑心我姜氏,是以在长安候府安排了婢女,小厮,又美名其曰赐下美人做恩赏?”
“是啊哈哈哈哈哈哈”
“我父手握四十万蒙越铁骑,他又怎么睡得好呢?只怕做梦都要被吓醒。”
纪烨晁闻言指尖冰凉。
姜藏蔓怎么可以说出这样的话,怎么可以这样质疑他的父皇!
长临皇朝是在父皇带领下才实现了安居乐业不是么?
她简直是大逆不道!
纪烨晁下意识就反驳:“分明是长安侯有不臣之心!”
姜藏蔓笑出了泪:“不臣?当初我阿娘就知道这四十万兵马会带来祸患,长安候府会出事。”
“可只是因为我父相信和纪鸿羽的八拜之交,她便也信了一回!”
少女目光越凄凉了:“当初蛮夷背水一战,纪鸿羽当真是有去支援我父么?”
纪烨晁没能张开口。
“我父边城被困,纪鸿羽的人为何半月有余都不曾赶来?为何边城突然城破死伤三万百姓?”
“他甚至没有起疑,一道又一道急令求援汴京!”
“可等不到援军!城破后,纪鸿羽问罪的指令下来了,是不是真巧?”
“真是好巧啊。”
她眼眸里满满都是恨意。
身子底下淌的血早已染红了牢狱。
命不久矣。
纪烨晁强迫自己不被她的话牵着走。
他父皇是长临帝王,谁都会错,帝王不会错。
姜氏的每一个人都不识好歹,还有什么可说的。
纪烨晁双手负在身后。
“我父皇不会错。”
姜藏蔓笑得嘲讽:“你当真看清纪鸿羽的嘴脸了吗?那副虚伪的嘴脸之下,尸体都已经臭了。”
纪烨晁蹙眉,周身气息也冰冷下来。
“放肆!”
“姜藏蔓,实权都在长安侯手中,他若想换个人当帝王我父皇又岂敢赌?”
“若真敢将万里江山赌在和长安侯的八拜之交上,但我纪氏整个皇族的命都压在父皇身上,父皇又岂敢将所有人的命都赌上!”
“四十万兵马只听从长安侯的命令,父皇不得不防,他没有错。”
“事实证明,长安侯就是反了!”
身旁亲信也恶狠狠开口:“太子殿下,姜氏一族狼子野心,必死无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