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带走时都镇定自若的逍遥散仙,此时此刻脸色越来?越难看。
沈凌夕不明就里:“怎么了?”
裴青野机械似地抬头,目光呆滞地看向沈凌夕:“薄欢去找慕长渊了。”
冤种师兄
莺时?峰四季如春,长出了许多巨型的奇花异草,每当山风吹拂,绯红的巨型花瓣就碰瓷般到处乱飞,像慕长渊这样不会仙术的怨种,被砸到了也只能自认倒霉。
从远处看,青阳山的悬空栈道终年处在仙云缭绕之中,在阳光的照射下如长虹贯日?,穿越天际。
魔尊百无聊赖地待在别?院,有些后悔把上神赶走——也没干什么,不过就是变成?猫躲到床底下不出来罢了。
但上神没钻到床底找他,过了一会儿就去青阳峰借聚魂棺了。
自“作”自受的魔尊一口血哽在喉头?,十分憋屈:“喵……!”
沈凌夕,有本事?你以后跟聚魂棺过,别?来找本座!
小黑猫气得喵喵叫,然而山中别?院空荡荡的,卖萌也无人欣赏,慕长渊在床底下趴得无趣,只能自己爬出来,化回人形。
屋子里都是医书,慕长渊一看就烦,他惆怅地望着窗外良辰美景。
万物有灵,院子里的奇花异草发现窗边有一位怅惘的病美人,在风中摇曳了两下,随后抽出嫩绿的藤条来,缓慢而蜿蜒地爬进屋院。
别?院建在深山里,方源只有在清修或者钻研医术才会过来。他是医宗之首,平日?里忙得脚不沾地,个人修行早就耽误了,所?以大部分时?间这?里都是空置的。
藤蔓窸窸窣窣爬上窗柩,在红砖墙壁上延伸出青翠枝芽,不断扩张自己的“地盘”,最终出现在慕长渊眼前。
魔尊语气不善:“干嘛。”
连株草都来欺负本座。
青藤妖妖娆娆地在他面前扭了扭枝蔓,探出一道?嫩芽,随后在魔尊面前绽放出一朵纯洁的小白花。
慕长渊面无表情?地盯着花,道?:“比本座差远了。”
也不知道?花是不是听懂他的话,自惭形秽地枯萎了,藤蔓默默收回枝芽,藏进土里。
慕长渊欺负完花花草草,又开始想:沈凌夕究竟什么时?候回来啊……
仙门之地除了吃瓜就只剩下修炼一件事?可做,魔尊寻思来寻思去,决定找他的朋友聊天——这?个决定做得比较秃然,不虚和尚点开通讯灵符时?,嘴角的油还没擦干净。
魔尊真怀疑这?和尚是饿死?鬼投胎:“你是专门来仙盟改善伙食的吗?”
佛子满脸正?经?:“阿弥陀佛,看破不说破,朋友还能做。”等他擦掉嘴角的油渍,又道?:“善信不也是来山里求姻缘的吗。”
魔尊:……
禅宗虽然是外客,但消息灵通程度远超慕长渊想象,不虚不仅知道?三毒,连慕长渊和剑宗弟子起争执的事?都听说了。
佛子:“善信该不会是一时?逞口舌之快,现在躲在山里揪头?发吧。”
慕长渊冷哼:“我在山外就听说秃驴爱管闲事?,果然名不虚传。”
佛子笑眯眯道?:“此言差矣,禅宗与仙盟世代交好,‘三毒’之名又源于禅宗,说明?贫僧与它有缘。”
佛修因果,禅宗修士能从因看果,从果追因,知晓前后数千年之事?,和尚说话虚虚实实,某一瞬间,慕长渊心?里掠过一个不现实的想法:佛子该不会知道?三毒藏在哪里吧?
这?念头?刚冒出来就被否决了。
三毒能待在魔尊身边,其自身能力?是受到慕长渊肯定的。
恶道?有恶道?的交流方式,慕长渊创建了一套鬼界专用的加密交流体系,直到魔尊身死?,仙盟也没能破译成?功,更遑论天元廿四年了。
他当着沈凌夕的面吹笛,对方都没察觉出异样。
魔尊传达的意思明?确:且退再议。
三毒听明?白了,第一时?间退走,才没和上仙撞在一起。
魔尊暂时?不愿和仙盟正?面起冲突,原因很?简单,一方面还没捞出钜子,太早翻脸,前面的忍让就全白费了;另一方面,神魔正?处于蜜月期,魔尊不希望被打扰,亲弟弟或旧下属都不行。
不过这?些都没必要跟佛子解释。
和尚不念经?又不打坐,待在不周山实属委屈佛子了,刚好慕长渊情?况差不多,同病相怜的俩人互相插科打诨几句,佛子移动了一下位置,慕长渊眼尖地看见他的山洞里有样东西——“等等,转回去,这?玩意儿怎么在你这?里?!”
山洞并不宽敞,慕长渊坐进去都嫌拥挤,不想再去第二次,但刚才佛子挪动了一下,灵符投射的影像中出现了一个灰黑色雕咒文的石头?角。
那上面的咒文,慕长渊亲手摸过,所?以一眼就认出来了。
是聚魂棺。
聚魂棺被佛子借走,沈凌夕显然要白跑一趟了,不过想到他应该很?快会回来,慕长渊又变得雀跃起来。
佛子之所?以来不周山,一是为改善伙食,二则是为了找机会研究上古神器聚魂棺。
数月前,玄宗门少主在云城招邪炼阴傀,偷鸡不成?反蚀把米,邪祟被慕长渊凝结成?龙纹金丹,聚魂棺则被沈凌夕没收交回给仙盟总部。
转眼间物是人非,玄宗门乃至整座瀛洲岛都毁于一旦,慕长渊和沈凌夕则发展出了三界最危险的一段关系。
慕长渊好奇道?:“佛子想研究这?棺材招邪的原理?”
万物有灵,聚魂棺听见“棺材”两个字,不满地嗡嗡作响。
神器就是神器,傲娇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