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仆并没着急离开,而是对院子里忙碌的仆人打手势,那些仆人放下手里的活,便匆匆离开了庭院。显然是屋里的主人,不想有人在这里打扰他和淳于轰的谈话。
“说什么话,要这么小心。正好这些人走了。”
花笑放开四肢,跑到西耳房的窗下。
“你怎么又来了,我不是告诉过你,我不找你,你不得来找我。”
屋中,一个苍老的声音,带着怒意。
然后,花笑便听到淳于轰说话,“太师,我心里不踏实,感觉瑞王对我已经不信任了。”
“太师。”花笑心想,那个苍老的声音,应该就是杜明慎的父亲,当朝太师杜行简吧。
“你就因为这个来找我?”杜行简的声音更怒了,“他们皇家之人,除了自己,对任何人都不信任。”
“太师,瑞王若不信任我,还值得我去帮吗?”
“你以为当今皇上就信任我吗?他若信任我,为何还扶持起一个李静之,在朝中与我分庭抗礼。还有,”杜行简加重了语气,“你不是帮瑞王,而是辅佐。帮他人,可用全力,亦可不用全力。而辅佐,你必须用全部力量。”
屋中有片刻的沉默,便听杜行简问:“你是不是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让瑞王察觉了?”
“没有。”淳于轰立刻否定了,“除了耀州那件事,我最近没做过什么事。太师会不会是耀州那件事,走漏了什么风声?”
“你在怀疑我?”杜行简怒问。
“不敢!”淳于轰的语气很谦卑。
“耀州的事,只要你自己不往外面说,不会有事。”
“那是因为什么事,瑞王在针对我?”
“你如何看出瑞王针对你?”
“太师,这次我回京城后,王府内的情形和以前不一样了。我在王府的住处,比较偏。以前我那里只有打扫和送餐的仆人才会去。可是最近这段时间,我住处周围总有人王府仆人打扮的人走动,那些人我一个也不认识。”
“或许是你多心了。这只是瑞王正常的安排。”
“我开始也以为是自己多心。所以,有一天半夜,我故意走出来,就看到黑暗处,仍有人影晃动。”
屋中又是短暂的沉默后,淳于轰道:“太师,我不知道瑞王想在我身上得到什么。但他如此防备于我,让我心里不安。我觉得我还是搬出瑞王府为好。”
“不行!”杜行简怒喝一声,“你身无官职,住在瑞王府,是最不容易引起旁人猜疑的。我让你住在瑞王府难道是去享福的吗,我是让你监控瑞王的,必须让他配合我们,听我们的话,直到我们把他推上那个至尊之位。你难道不想做国师了,不想拥有天下财富了?”
“但如果瑞王不肯听我们的话了,怎么办?”
“你是法师,不是有法术吗?这种事还要来问我?”
“是,是!”
“耀州那儿你还是不要再去了,那个地方让人封了吧。”
“太师,那里可是还有很多宝物。”
“什么宝物?”杜行简又怒了,“是我们的事重要,还是宝物重要。你若真舍不得宝物,将来掌握了天下,你还可以随时将那里打开。”
“太师说的是!”
“你还有什么事?”
淳于轰的声音低了下来,花笑使劲竖了竖耳朵。
“太师,皇上准备什么时候废了太子。”
“淳于轰,这事是你该问的吗?”杜行简冷厉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