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小荣再次睁眼的时候,脸都绿了。
当然,如果她还有一张光洁且无羽毛的脸的话。
清醒还闭着眼的时候,她觉得自己只是不小心睡了一个好觉,
心里还想着“哎呀,不该睡不该睡,该再坚持一下,把自己熬了两宿写的企划先出去,现在睡这么久,老板铁定气死了,今年年底的奖金估计悬了。”
然而,等她一睁眼,瞬间又觉得自己迷糊了。
她看着身边同她一般大小叽叽喳喳的鸡崽子们,想拿手给自己敲一下,却拿不出来,o度转头一看,手的位置已经变成了绒绒的小翅膀在抖动。
再低头看看自己的脚,得,以后也不能叫脚了,得称呼为爪;
往前一看,几乎o度的全景视野让曾经习惯自己是人的黎小荣陷入呆滞,爪子疲软,一屁股坐在地上,
瞧瞧这视野中间的是啥,是喙啊!嫩黄中带着一抹红的喙啊!
但此刻的黎小荣可怜的脑容量,没法去想清楚,为什么自己睡一觉起来,便换了物种,
她好似只是习惯性疑惑,她明明记得自己是个人,可是只要这么想,脑壳就像一个已装满水却仍在不断装的盆,里头的东西随时就要溢出来。
这时,一只身长一丈、灰不溜秋的大鸡转头望向黎小荣,低头就往她头上一啄,黎小荣摇摇晃晃的站起来,看着眼前的大鸟很是亲切,心想到:“它是我的母亲。”
便把自己是不是人这件事抛之脑后,也本能的张大嘴巴,同其他的鸟崽子们叽叽喳喳的叫了起来,
有另一只身量相当的绚烂大鸟飞来,谁叫的厉害些,就给它们喂虫子吃。
黎小荣的小脑子里闪过一句话:“会哭的孩子有奶吃”。
便使劲儿张着嘴,叫的很大声了。
待到喂完后,大鸟突然现黎小荣伸着脖子,俩脚乱蹬,一副快要被撑死的样儿,连忙叼起黎小荣的腿左右甩动,黎小荣被甩的吐出了好几条虫子。
鸡妈飞拂而过,在空中捡了那几条灵虫,仔细观察了下幼崽们,又把这些喂给了一看就还没吃饱的崽子们,待鸟爹把黎小荣放下后,便对着鸟爹就是一顿猛叨。
从这以后,一天喂五顿的事儿便换成了鸡妈。
不管黎小荣叫的有多大声,鸡妈都无动于衷,她再也没能吃饱过。
但是她叫的凶时,鸟爹又会偷偷地给她喂上几条。
六个月后,黎小荣同她的姊妹兄弟们在窝里睡大觉,鸟爹叼来了一些五色温润的石头排在窝外围,鸡妈将褪色的灵髓挑出来,又将鸟爹叼的放在缺位上。
黎小荣饶有兴致的看着,突然就听得鸡妈鸟爹的声音不再是叽叽叽,她听得懂了。
鸟爹一抬头便看到黎小荣愣愣的看着他,条件反射般,立马叼起黎小荣的腿就是一顿摇。
摇的黎小荣头脑震荡,尖叫不止。
好在只摇了几下,鸡妈便现了,一嘴将黎小荣抢过来放窝里,黎小荣平躺着,看着鸡妈跃起,一爪子抓住鸟爹的红冠就往树枝上按。
黎小荣看的都惊呆了,不由喊到:“好厉害”。
声音不大,但鸟爹鸡妈猛地低下头来盯着她,显然他们都听到了。
而其他的崽子们都陆续醒来了,张大嘴巴叽叽叫的起劲,
以往这时候黎小荣是最积极的,今日却是兄弟姊妹们先叫唤,才令她想起要开饭了,连忙张大嘴巴一起叫唤起来。
鸡妈示意鸟爹把黎小荣挪窝外一点儿,单独给了几条虫子,便又喂起了其他的崽子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