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语柔神情慌张,李夫人以为是她居功自傲,忘了自己身份,怒喝道:“放肆!”
主人怒威,震得房里奴仆全都跪下听令。
“语柔,前几日你救安阳侯世子一命不假,但你该谨记自己本就是千雅阁奴仆,别说拼死救下人,就算当日为世子伤了残了还是死了那都是你的命数。”
“奴知道。”
“知道最好,别因些功劳就妄想以此邀功媚宠。”
“奴不敢!奴只是好奇顾世子为何不与奴说一声,就悄悄离阁。”
“哼!甘露传令下去,勤院语柔前几日过黄泉碧落的成绩取消除名。罚万丈窟洒扫一月,无心渝手令不得出。”
“是!那下午之事……”
“本夫人钦定岂能朝令夕改?”
“夫人息怒,奴这就去安排。”甘露眉宇难色拧紧,真不知道这丫头怎么想的。
语柔觉温柔的夫人突然暴怒,一定是误解她想攀附顾承熙,还是当着夏陵侯夫人的面。
悄悄投眸向甘露,她眼色似乎让语柔别再多言,薄落回想解释,也被语柔摇头阻止。
原来并非夫人不威严,仅是平日柔和待人给人一种宽和温慈的感觉。
语柔没退成玉佩,还受了处罚,重点是辛辛苦苦打来的成绩就这么没了。
就这么没了!
这可是她活这么多年,唯一一次的高光时刻呀!
“语柔!”
“甘露姐姐!”语柔喊完人,瞬间觉得委屈入心,难受极了。
“唉!你呀!啧!你还小,做好自己本分的同时,要谨言慎行,不该想的别想,不该念的别念,比如‘和主子做朋友’,还有与‘贵人’关系太密。”
“奴……明白了!”语柔心里突然明白了,她和顾承熙何止是一点点沟壑呀!远远比传说中王母娘娘划的那道银河还长?
顾承熙都没来此行,说不定他已经忘了玉佩的事,或者也就是当她是普通朋友的一时兴起。
此等玉佩于语柔而言,珍贵无比。
但对他们世家公子而言,就是个随意便唾手可得的小玩意,值不了几个钱。
语柔失落的摸了摸怀里,释怀的笑了笑。
见她面容淡然,甘露好心的提醒她好好准备下午之事。
语柔忽然好奇:“甘露姐姐,夫人问奴可会诗句是……”
“下午有个飞花令,分有男女组,前十可入阁里书院习字听书。”
甘露眉宇拧得更紧,心里叹息这丫头命怎会水逆成这般?本来山魈林成绩,加上下午入闱,便可直登勉院与小姐伴读。
现在被她几句话全砸了!
时也!命也!
语柔本就不求太多,回到屋里,她不识几个字,拆开顾承熙的书信根本无法通读。
无奈之举,语柔把信规整好,轻轻放入薄落回给她的木盒里存放。
准备?!
她也想呀!可是……只认得廖廖数字的她,即使有书她也看不懂。
真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语柔七岁娃娃硬抗黄泉路,招招精准无误,碧落之穹负重奔走,堪称传奇等等都没见几人热聊激动。
没想到成绩榜被除名删功,不到一盏的功夫,阁里的边边角角都已被传了个遍。
简直令人瞠目结舌。
语柔一出门,那异样的眼神、那久违的背后窸窣声又都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