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前世他并没听爹说过。
不过有了这些纸,很长时间都不用再愁了,笔和纸都有了,现在就剩砚台和墨。
“爹,今儿你还回家吗?”
“回,以后每日都回。”
他得回家给孩子带饭食,县里吃的太贵了。
“那爹,你能帮我去河里找一块看起来比较平缓,又光滑的石头吗?我想拿来当砚台用。”
这是宋应知唯一能想到做砚台的办法。
今儿连着进了好几家书肆,宋大河也知道砚台长什么样,想了想觉得儿子这法子可行,便点点头。
“爹晚上回去给你找。”
回去路上,宋大河看见边上正好有一家布庄,以往来布庄都是家里的女人们,男人很少踏足这个地方。
尽管有些不好意思,但瞧见儿子这身衣服,还是硬着头皮走了进去。
来往布庄的人什么样的都有,因此店里的伙计在瞧见一脸寒酸的父子俩进来时,虽未表现有多热情,却也没出言讥讽。
“这位大哥想买点什么?”
见店里的伙计是名男子,宋大河松了口气。
“小哥,请问下你们这儿有没有做好的衣服卖。”
“大哥,您算是来对地方了,我们这儿,不仅卖布,做好的衣服也有!您随我来。”
原以为是穷苦人家来买些粗布的,不曾想竟是看走眼了,伙计的态度瞬间来了个大转变。
原来,这布庄里面竟是别有洞天,外面一间铺子专门盛放各类棉麻丝织布匹,里间则是用来挂做好的衣服。
只是大部分都是男子的样式。
宋应知到了这里才恍惚过来,他爹是要给他买衣服。
“爹,我们走吧。”
这儿的衣服太贵了,根本买不起。
“来都来了,买完再走。”
宋大河这会已经被这些做工精美的衣服给惊呆住了,连碰都不敢碰。
只是一想到儿子在私塾里被嘲笑,他便又狠心下来。
“小哥,可有我家孩子穿的?”
“有!您看这边。”
说来,这伙计也算机灵,他早就注意到父子俩的脸色,明白这单怕是挣不了几个钱,但秉着麻雀再小也是肉的道理。
伙计便带着二人走向店里最便宜的一套衣服前。
“这件衣服原是某个商队给他们家少爷订的,定金都给了,可惜做好后一直没人来拿,我们东家找人去打听了一番才知道那商队遇到点急事提前走了,这一等,就是好几年,时间久了,这衣服难免陈旧霉。”
说着,伙计便把内里的衣服扒拉出来给两人看。
“呐!都是脏的,洗都洗不掉,就是想卖也没人要,你们要是不嫌弃,就便宜卖了。”
这么好的衣服,他们怎么会嫌弃!
宋大河赶紧问道:“小哥,这个多少钱?”
只见伙计伸出一根手指头,“一两银子。”
一两?!
父子俩瞬间傻眼,一匹上好的棉布都才四五百文,咋一件了霉的衣服还要一两银子?!
宋大河顿时有些局促,他搓了搓手掌,不好意思问道:
“小哥,还能再便宜点吗?”
伙计摇摇头,“这衣服的料子是桑蚕丝,只收你们一两银子已经是半卖半送了。”
看二人还是为难,伙计明白这单生意只怕做不成了。
于是便改口道:“要么,你们就还是去前面铺子里买布匹回家自个做。”
“是啊,爹,我们买布回家让娘给我做吧。”
宋应知不明白他爹为何执着于买做好的衣服,以前不都是买布回家让娘做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