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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各有打算（第1页）

夜深人静，青谣悄然进入空间，熬了一碗稀粥，又取了些灵溪水。趁府中众人熟睡，她轻手轻脚喂给吴嬷嬷与红菱。这对母女如今如痴傻之人，毫无意识，让睡便睡，让吃便吃，宛若行尸走肉。

望着她们呆滞模样，青谣心酸又后怕。若无空间庇护，此刻痴傻的定是她自己。沈太妃本就厌她，若她再傻了，在燕王府的日子怕是凄惨不堪。或许对方懒得折磨，直接将她“处理”了事。

燕王如今对她有几分情意，却薄如纸面。他绝不会容一个痴傻之人做王妃，更不会再关怀庇护她。

想象自己若傻掉的下场，青谣心惊胆寒，对那幕后下毒之人恨意更深。

……

翌日，晨光初现，青谣刚起床，沈太妃院中的一等丫头安喜便来传话，说太妃请她往碧山居叙话。青谣不信她有何好言相商，多半是找了个替罪羊，为真凶开脱。

为验证猜测，她梳妆妥当，带雪灵与倾雪前往碧山居。未进门，便闻一阵凄婉哭声从内传出。

“太妃娘娘饶命啊！妾身一时气不过才出此下策。若非王妃，妾身不会失宠，更不会被燕王贬去翠薇院。妾身气急之下才动了歹念，想毒害王妃……”

是梅氏！

那独特的嗓音让青谣脚步一顿，随即姣好面容浮现一抹嘲讽笑意。她信梅氏恨她，却不信她有能耐买通后厨下毒。毒害王妃乃诛九族重罪，梅氏一个失宠、无财无势的妾侍，怎可能说动后厨与何太医为她冒险？不过，放眼燕王府，梅氏确是最合适的替罪羊。

青谣迈入碧山居堂屋。

“王妃来了！”

院中当值丫头高喊一声，顺手为她掀起帘子。屋内，沈太妃端坐上，瑶光公主、安恬县主、萧春、萧夏、萧秋皆在，沈侧妃与谢侧妃侍立太妃身旁。众人目光各异，落在跪地中央的梅氏身上，有解恨，有幸灾乐祸，也有漠然。

“给太妃请安！”

青谣虚福一礼，未待沈太妃开口，便自顾起身，坐到自己位上，姿态从容，毫无拘谨。

瑶光昨被青谣扇了一耳光，满腹怒火未消，见她竟敢敷衍轻视沈太妃，冷声道：“这是谁家的规矩？婆母未话，媳妇便擅自起身？燕王妃如此嚣张，就不怕哥哥对你失望？”

青谣侧头，冷笑反问：“哦？原来还得等太妃话我才能起身？只是每次沈侧妃向我请安，未等我开口便自行起身，也不见公主责备。我还以为府中规矩如此，多亏公主提醒，方知这规矩专为我设。我若犯便是大逆不道，你们却可随意践踏规矩，视若无睹，对吗？”

“够了，都少说两句！”沈太妃喝断瑶光，转向沈侧妃，沉声道：“沈氏，今后向王妃请安，不可再轻慢。下次若再让她说出此话，本宫第一个不饶你！”

沈侧妃咬唇，怨毒地瞪了青谣一眼，委屈福身：“是。”

沈太妃见侄女受屈，心有不忍，却无可奈何。如今姜氏桀骜不驯，连她颜面都不顾。往常她大可摆出太妃威严严惩一番，可眼下陛下提前秋狩，她装病不出，只能倚仗姜氏代为应酬。为大局计，只得忍气吞声，息事宁人，免得姜氏翻脸不去，她便不得不亲自出面。

宇文太后疑她害死前太子，恨她入骨，她避之不及，怎敢凑上前去？

“今儿叫你来，是给你个交代。”沈太妃看向青谣，面不改色道，“下毒之人已查出，乃梅氏买通厨房烧火婆子所为。”

青谣闻言，呵呵轻笑，拖长调子“哦”了一声，玩味道：“不知太妃打算如何处置梅氏？”

沈太妃见她神情，便知她已洞悉内情，只是未捅破窗户纸。脸上微热，她移开目光：“既是给你下的毒，自交由你处置。连同那烧火婆子，一并交给你。打也好，卖也好，随你意，便是打杀了也不必报我。”

青谣懒懒道：“既然如此，便恕她们吧。”

此言一出，堂内众人皆愣。沈太妃眯眼，瑶光愕然，沈侧妃与谢侧妃对视一眼，似未料到她如此轻描淡写放过。青谣却端坐不动，神色淡然，仿佛早已料定这出戏的结局。

梅氏闻言如蒙大赦，那股支撑她的气力骤然松懈，她瘫倒在地，后怕地痛哭失声。

她原以为青谣会下令杖毙或卖她，未料竟轻饶了她，连贬为奴婢的惩处都无。一时间，她如死囚临刑前获赦，泪流满面，朝青谣连连磕头：“婢妾谢王妃宽宥！王妃大恩大德，婢妾没齿难忘，回院定为王妃立长生牌位，日焚三柱香，祈您长命百岁，一生安康！”

面对梅氏的感激涕零，青谣未予理会。她不紧不慢转向沈太妃：“太妃唤妾身来就为此事？既已了结，若无他事，妾身便告退了。”

沈太妃见她未处置梅氏，心知青谣已看出梅氏是替罪羊。她神色一僵，略显不自然，咳了一声，拿帕子掩唇道：“也好，你后日便要去骊山，早些回去歇着吧。”

青谣未应，起身虚福一礼，带雪灵与倾雪径自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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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出屋外，雪灵不忿道：“王妃也太好心，竟这么轻易放过她们？”

青谣叹息：“不放又能如何？太妃摆明要护真凶，我们势单力薄，奈何不得。撕破脸闹起来，也讨不到好处。与其如此，不如保存实力，静待时机。”

倾雪道：“这些人心肠太毒，不但给您下毒，还想一箭双雕，借您之手除掉梅氏。奴婢方才真担心，若您真处置了梅氏，日后王爷归来，若念及梅氏旧情，恐对您生出不满。”

倾雪所虑，青谣早已想到。正因如此，她未动梅氏分毫，不让她们的如意算盘得逞。

……

碧山居内。

瑶光瞪着青谣昂离去的背影，气鼓鼓道：“母妃快瞧瞧，那贱人真要反天了，连您都不放在眼里，这还了得？”

沈侧妃在一旁添油加醋：“可不是吗？这还没生嫡子就如此嚣张，若真生了嫡子，往后母妃岂不是要看她脸色过日子？”

沈太妃被青谣的态度气得不轻。身为太妃多年，何曾有人敢如此待她？听女儿与侄女挑唆，她心烦意乱，却又无奈。

眼下，燕王府仍在皇上与太后眼皮底下讨生活。若她真对姜氏下重手，太后与皇上借机难，府中恐难招架。非常时期，任何差池都不可有。

“先由着她狂吧。过几日她便要去骊山，眼不见为净，她一走，咱们也清净了。”沈太妃无可奈何道。

可堂内众人却不这么想。

瑶光与安恬母女昨日被青谣当众扇耳光，耳中至今嗡鸣作响。疼痛且不说，这口恶气已快将她们憋死。高高在上多年，何曾受过这等羞辱？如今怨气无处宣泄，怎能安心？

沈侧妃与谢侧妃同样不安。她们联手下毒，青谣八成已猜到真相。此刻未难，只怕待燕王归来，于枕边吹风。她们岂能坐以待毙？若不趁燕王未归扳倒青谣，恐后患无穷。

萧春亦存此念。昨日她暗召侍卫，青谣必已知晓。她彻底得罪了这继母，待父王归来，青谣定会报复。为绝后患，她决意在燕王回来前除掉这隐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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