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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纳妾纳色（第1页）

走出那清幽小楼，青谣才猛然惊觉，自己错失了一个绝佳机会。她暗骂自己愚蠢，方才只顾逃离，竟忘了向他询问母亲萧氏的下落。以当时情形，若她开口，他定会如实相告，可她竟白白放过了这机会。如今再回头求问，他必会趁机提无理要求，这路子已行不通。

带着遗憾，她随知薇七拐八绕，重回永宁宫。

此时赏菊已散，宴席将开，众人熙攘间，她悄然归座，竟无人察觉她曾离开。

席间，精致的菜肴流水般端上，可青谣却兴致索然。并非菜品欠佳，也非她口味挑剔，而是宫中用膳的规矩繁琐得让人无福消受。

太后不动筷的菜，众人不得擅尝；太后开口说话，所有人需停箸静听；每道菜不得过三口，连咀嚼时都不许露齿。一顿丰盛宫宴，硬生生吃得味同嚼蜡。

来宫前，青谣为防内急，一口水饭都未沾。好不容易盼到开席，却被这些礼数拘得郁闷难当，心中憋屈不已。

好在饭后，太后要午歇，众人得以解散。唯有端妃、上官贤妃等高位妃嫔的母亲被邀至各自女儿宫中叙话，其余皆出宫觅自家车马。

青谣出宫门时，红菱正踮脚朝内张望。一见她出来，红菱忙小跑上前，满脸喜色：“恭喜王妃，贺喜王妃！听说您在太后宴上作了词，连太后和陛下都赞不绝口，这回可给燕王府长脸了！太妃娘娘和王爷得知，定会高兴得很！”

吴嬷嬷跟在女儿身后，笑得合不拢嘴，催促道：“别光顾着啰嗦，快扶王妃上车！这会儿府里怕是已得了消息，说不定赏赐都送到落霞园了！”

青谣闻言，唇角微扬，虽未言语，却也认同她们母女的猜测。她此番为燕王府争了颜面，沈太妃那老妖婆总不好再刁难她了吧。

红菱兴冲冲地扶她上车。因萧云川未在，她与吴嬷嬷也跟着上了车，随即吩咐车夫启程。一行人兴致高昂地返回燕王府。

回到府中，青谣未按惯例去碧山居请安，而是借口身子不适回了落霞园。她毕竟还在“病中”，若表现得太过活跃，恐被人看出破绽。更糟的是，若萧云川趁机要与她圆房，她可应付不下了。

落霞园里。

青谣一踏进院门，秋菊便迎上来，满脸喜色：“王妃，梅氏贪下的饰都追回来了，方才王爷派人送来，奴婢已收好，一会儿请您过目。”

青谣淡淡点头，倦意涌上心头：“给吴嬷嬷瞧过便好。我乏了，先歇会儿，别吵我。”

她今日确实疲惫不堪。在宫中站了大半日，连饭都吃得不痛快，此刻只想好好睡一觉。至于饰，她并非不在意，而是相信以她如今在燕王心中的分量，无人敢在这事上弄虚作假。

吴嬷嬷闻言，忙去清点饰。红菱服侍青谣换下繁重的吉服，卸去头面妆容，又拭去脸上的胭脂水粉，才扶她上榻歇息。这一觉，直睡到掌灯时分才醒。

睁眼时，天色已暗。青谣起身，赫然现萧云川竟在她屋中，坐在榻沿，背对她翻着一本书。两人同处一榻，虽一躺一坐，气氛却暧昧得让人心跳加。青谣吓得心头一紧，定了定神，弱声道：“王爷，您何时来的？怎不叫醒我？”

萧云川回头，瞥见她髻散乱、睡眼朦胧的模样，唇角微扬：“见你睡得香，不忍吵你。”

“不忍……”青谣嘴角一抽，这话怎么听都像情话。

今日是十五，大户人家正妻与夫君同房的日子，他该不会别有所图吧？想到这，她心跳又快了两拍，忙低声道：“谢王爷体恤。都怪妾身身子不争气，进宫一趟就累得虚脱，竟睡到现在，怠慢您了。”

萧云川瞧她低眉顺眼的模样，轻叹一声，语气中带了几分怜惜：“你病还未愈，本不该让你去应酬。可你也知，母妃不愿面对太后她们，燕王府女眷总不能都称病不出，只好委屈你了。”

青谣顺势接话，语气乖巧：“不委屈。能为太妃和王爷分忧，是妾身的本分。只是身子不济，不能伺候王爷，让您夜夜孤枕难眠，妾身心里实在过意不去。”

她顿了顿，不待他回应，话锋一转：“所以妾身一直想着给王爷挑个通房丫头，替我服侍您。我这有三个丫头，模样性子都不错，王爷也见过。不如趁今日，您从她们中挑一个吧。”

说罢，她立刻吩咐一旁的红菱，将玉兰、青梅和秋菊唤进来。

萧云川不明她真实用意，还道她是因病不能尽妻责，才贤惠地为他选通房，心中对她的体贴颇为赞赏。

玉兰、青梅和秋菊他都见过，虽有几分姿色，却难入他这见惯美色的眼，更别提她们那轻浮做作的性子。但为不拂妻子好意，他随意道：“既是你挑的，你定便是。不拘哪个，抬她顶梅氏的位子。”

“顶梅氏的位子”，便是直接封为庶妃，远通房与姨娘的身份。这恩赏不可谓不大，是每个丫头梦寐以求的飞升之机。

萧云川此举，既是对青谣所选之人的看重，也间接表达对她的看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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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进屋的玉兰、青梅和秋菊听到这话，顿时心花怒放，激动难抑。她们美目流转，偷瞄燕王，竭力展现最娇媚的一面，恨不得立刻扑上前求他垂青，盼能一跃成为庶妃娘娘。

青谣目光在三个丫头脸上来回逡巡，似在认真为燕王挑选。玉兰、青梅和秋菊紧握帕子，紧张地望着她，眼底流露出几分讨好与期盼。

片刻后，青谣指着容貌最出色的玉兰，语气从容：“娶妻娶贤，纳妾纳色。以我看，这几个丫头中，玉兰姿色稍胜一筹，就选她吧。”

青梅与秋菊闻言，脸色骤变，满腔期待如冷水浇灭，心碎得几乎能听见声响。她们失望地看向青谣，眼底的失落难以掩饰。

萧云川本无心纳妾，不过是不愿拂了青谣的好意才应下，对人选并无所谓。他连玉兰都没多看一眼，便点头道：“也好，就依你安排。”

青谣招手示意，玉兰激动地上前，跪下向两人磕头，算是定下名分。青谣随手拿起枕边一柄安枕用的如意，递给她，效仿前世电视剧中主母的口吻道：“从今起，你便是府中庶妃。待会儿我命人送你去梅氏旧居，顶她的位子。往后要好生侍奉王爷，孝敬太妃，早日开枝散叶，为王爷延续香火。”

“是，妾身谨遵王妃教诲，定恪守本分。”玉兰感激涕零，连声应下。

青谣又吩咐吴嬷嬷带人收拾梅氏旧院，供玉兰居住，并从落霞园拨出六名丫头过去服侍。这些人皆是她从昭宁长公主府带来的旧仆，正好借此机会遣走。反正她如今不缺银子，明日便让吴嬷嬷去牙行买几个新丫头，重新调教，比用公主府的人放心得多。

萧云川瞥了眼窗外天色，起身道：“时候不早，你好生歇着。今晚无需去母妃处请安，我替你说一声。我今夜不过来了，你也早些睡。”

有新人相伴，自然无需再来。青谣心下冷笑，面上却虚弱地欠身：“谢王爷体恤。王爷慢走，妾身不便远送。”

“嗯。”萧云川轻应一声，迈步离去，自始至终未看玉兰一眼。

玉兰却沉浸在麻雀变凤凰的狂喜中，对此毫不在意。燕王前脚刚走，她便“扑通”跪下，向青谣连连磕头：“奴婢谢王妃抬举，此生定好好侍奉王妃，绝不忘恩！”

青谣轻笑：“玉兰姑娘言重了。往后你是府中庶妃，正经主子，不可再自称奴婢，免得被人小瞧。”说罢，不顾青梅与秋菊嫉恨扭曲的神情，对雪灵道：“雪灵，你带人送新庶妃回她院子，顺便把拨给她的丫头也领过去。”

雪灵应声上前，扶起玉兰，去偏厦收拾行李。

“呜呜……”秋菊再忍不住心中失落，捂脸哭着跑出。青梅虽未哭出声，脸上却满是失魂落魄，生无可恋，与玉兰的兴高采烈形成鲜明对比。

人都遣走后，青谣悠然一笑，放下帐幔，钻进空间。她卸下一身疲惫，寻些吃喝，彻底放松下来。今日这一招，既保全了自己，又得了贤名，可谓一举两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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