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宁宫是一座三进的恢宏宅院,太后居于二进的五间正房。后院满植各色花卉,牡丹吐艳、月季娇媚、玉兰清雅、兰花幽香,四季花开不绝。负责照料的太监们精心伺弄,将应季盛放的花置于院中,未开或凋谢的则移入正房与左右耳房,待花期再搬出,供太后赏玩。
宇文太后的菊花品种繁多,红似烈焰、白如霜雪、粉若朝霞、黄如金缕、紫若烟霞,最令人惊叹的,竟还有一株绿菊,清新如碧玉。
太后笑言,这绿菊是花房前些日子新培植的,皇帝知她爱菊,特意命人送来。
话音刚落,众人齐声赞叹,有的称绿菊举世无双,有的颂皇帝孝心可鉴,太后与陛下母慈子孝,溢美之词不绝于耳。
青谣却站在一旁,眉头微皱。她不惯奉承,更听不惯这些夫人们夸张的阿谀。
前世,她在那个男人的庇护下长大,无需讨好任何人。连他的母亲与妹妹,她都不必低头。每次冲突,他总是站在她这边,毫无保留。
她记得初次以女友身份踏入他家时,他的妹妹因她被他责罚。从那时起,赵夫人便对她心存芥蒂。可念及她全家因他而丧命,赵夫人只得隐忍。
后来,他们婚后三年未育,检查出她身体有恙,受孕几率渺茫,赵夫人终于按捺不住,逼他休妻另娶,以延续赵氏香火。他却断然拒绝,不仅不为母亲所动,还挡下无数名门闺秀的纠缠。
从那时起,她与婆婆彻底势同水火。不过有他的宠护,她活得肆意张扬,无需每日看婆婆脸色,甚至在婆婆试图将女人引入家中时,挥着拖布将那些厚颜的名媛赶出门外,毫不顾忌对方的脸面。
可今世不同。没有他的庇护,她如浮萍般无依,只能顺应这世界的规则。
她站在人群外,假意专注于一株菊花,心中却盘算着如何脱身,如何寻到母亲萧氏的下落。这时,一名宫女恰好经过,她灵机一动,轻声唤住:“劳烦带我去宫房。”
宫房,也就是厕所,她借口离开,伺机探查母亲的线索。
那宫女点头应下,带着她离开永宁宫,朝御花园东侧走去。
一路上,青谣有意无意地与宫女搭话,试图套出些许消息。
可那宫女嘴紧如蚌,无论她如何旁敲侧击,对方只低头不语,甚至加快了步子。青谣见状,只得无奈收声,默默跟在后面。
穿过花丛柳影,宫女在一座两层小楼前停下。小楼依宫墙而建,位置偏僻,坐北朝南,被绿树掩映,清幽雅致。
青谣停下脚步,仰头打量,疑惑道:“姐姐,这儿可是宫房?莫不是走错了?”
这地方无论如何也不像茅厕。宫女微微屈膝,低声道:“王妃随奴婢来便是。”
青谣定了定神,心想自己或许多虑了。宫中规矩森严,宫房自然不同于民间粗陋的厕所,兴许便是这般模样。
她稍稍放下戒心,随宫女步入小楼。宫女推开门,恭敬道:“王妃请进,奴婢在外候着。”
一进门,青谣便觉不对。屋内金炉焚香,袅袅烟雾中幽香浮动。东墙边立着一扇花鸟博古图屏风,旁侧是三足黄花梨架子,雕着秋菊纹,架上一盆素心兰枝叶舒展。正中摆着一对檀木雕花椅,中间隔着小几,几上置一美人颈花瓶,瓶中插着她前世最爱的百合,清新淡雅。
这分明是一间雅室,哪有半点宫房的影子?
青谣心头一紧,转身欲退。可那扇门不知何时已悄然合上,她用力拉扯,竟纹丝不动。她心跳加,惊慌失措间,一双有力的手臂从身后将她紧紧箍住。
一道低哑的声音贴着耳畔响起:“谣谣,我好想你!”
这话来得突兀,若在平时,青谣或许会细想:谁会用这个名字唤她?那双明黄衣袖的主人为何不称“朕”而自谓“我”?可此刻,她被这突如其来的拥抱吓得六神无主,满脑子只剩恐惧与愤怒,哪还有余暇思索这些异常。
她奋力挣扎了几下,可那双臂如铁铸般坚实,似曾在那日湖中救她时一般,任她如何用力也无法撼动分毫。
青谣心跳如擂鼓,终是放弃了徒劳的反抗,手臂无力垂下,竭力平稳语气道:“陛下,我既跑不掉,您能否先放开我?”
她尽力掩饰心中的羞愤与不安,可声音仍微微颤抖。那男人却未松手,反而将她抱得更紧,低沉喑哑道:“别动,让我再抱一会儿。”
言罢,他竟低下头,轻轻吻上她的丝,动作细腻而专注,从顶缓缓向下,渐渐靠近她的脸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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