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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礼数行齐(第1页)

进入碧山居,沈太妃正坐在拔步床上闭目养神,身旁一个婢女小心翼翼地为她梳理头。青谣紧跟着萧云川走到太妃跟前,行了礼。沈太妃睁开眼睛,打量了她一眼,见她头上和身上并没有任何饰品,便对身边的大丫鬟安喜说道:“去,把我箱子里那个紫檀雕的小匣子取来。”

安喜应声去取,不一会儿便捧着一个雕工精致的紫檀木匣走进来。沈太妃嘴角含笑,语调轻柔,“匣子里的这些饰,是我以前戴过的,如今年纪大了,也戴不上了,你就先拿去戴吧。”

青谣连忙谢过,双手接过那匣子,递给身边的吴嬷嬷。

这只紫檀木匣沉甸甸的,里面定然是价值不菲的好东西。沈太妃的出身显赫,一出手便是内务府造的精美饰,华贵非凡,单是这一匣子,就价值非凡。

尽管眼前这份天降横财让青谣心头微动,但她并没有因此而感到特别高兴。沈太妃将饰给了她,是让她“先拿去戴”,而不是无条件赠予。实际上,这些饰更像是暂时交给她保管,若是丢失或损坏,她还得赔偿。

就在此时,一个名叫喜儿的二等丫鬟走进来,恭敬地说道:“禀太妃娘娘,几位小郡主来请安了。”

沈太妃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柔和的笑意,“让她们进来,正好准备用膳了。”

不一会儿,三位奶嬷嬷和五六个丫鬟簇拥着三个小姑娘进了碧山居。这三位小姑娘年纪都不大,但个个都是美人胚子。

最大的一个,明眸皓齿,脸庞如新荔般圆润,气度非凡,正是燕王府的嫡长女萧春,今年十二岁,尚未及笄。

第二个,只有十岁,削肩细腰,眉目俊秀,面容精致,带着几分傲气,乃是嫡次女萧夏。

最小的,六岁,略显稚嫩,容貌略逊于姐姐们,但依旧是个不折不扣的美人胚子。她是谢侧妃所出的庶女,名叫萧秋。

三个小姑娘都穿着上等的绸缎衣衫,戴着金项圈和金锁片,举手投足之间尽显大家闺秀的优雅与高贵。

“祖母安康,父王吉祥。”

三个小姑娘齐齐向沈太妃和燕王行礼,甚至最小的萧秋也不例外,行礼时一丝不苟,完全是谢侧妃平日里从小教导有素的结果。由此可见,燕王府注重礼仪的规矩深得人心,连最年幼的孩子也能做到恰如其分。

“好了好了,都起来吧,陪祖母一块用膳。”沈太妃难得露出一丝温和的表情。

“谢祖母!”三个姑娘齐声答道,言辞中带着亲昵。

她们起身后,萧秋眼神四下打量,忽然看到一旁站着的青谣,便指着她,奶声奶气地问:“祖母,这是谁?”

沈太妃脸色微微一沉,眼中闪过一丝不悦,目光复杂地扫了青谣一眼。她犹豫了一下,才艰难地吐出几个字:“她……是你们的母妃,赶紧去见礼吧。”

她的话语虽平静,却隐含着不愿承认青谣的厌恶。沈太妃心里极度排斥这个所谓的王妃,然而她不得不勉强应对——毕竟,青谣现在是燕王的正妻,若是外面的人知道她在府中得不到任何承认,那燕王的面子也不好看,更何况她已经住进了落霞园,外面的人若问起,燕王难免会受到非议。

三个小姑娘虽然不明所以,但听到“母妃”这两个字,她们还是乖巧地向青谣行了一礼,齐声道:“给母妃请安。”

青谣微微一笑,温和地让她们起身,然后又随口问了几句她们的年龄、读书的事情,轻松的话语让三个小姑娘的态度显得恭敬而得体。青谣并不指望她们真的心生敬意,只求相安无事,若她们能待她像礼貌的旁人一样,她也心满意足。

谈了几句闲话后,沈太妃显然有些不耐烦,便示意三个小姑娘靠近她坐下,姐妹俩在她的膝前找了个位置坐下来,围绕着太妃说笑打趣,气氛温馨而融洽。

青谣依然站在一旁,尴尬地没有座位。沈太妃并未赐座,显然她并不打算让青谣有任何坐下的资格。青谣只能无奈地站着,心里一阵酸涩,却又无可奈何。

萧云川坐在左手边的第一把扶椅上,冷静地品着茶,双眼微微眯起,余光时不时扫向青谣。他的目光带着些许深意,似乎在观察她的一举一动,而青谣却似乎丝毫未觉,她目光淡然,毫不在意他的注视。

她并不期待得到他的关注,反而希望两人永远都保持一种陌生的距离,最好能够像彼此之间从未有过任何关系那样,永远形同陌路。

正要吃饭时,又有丫鬟来报,说是瑶光公主和沈侧妃来给太妃请安了。

沈太妃抬了抬眼皮,淡淡地说道:“让她们进来吧,正好一起用膳。”

丫鬟退下不久,瑶光公主与一位身姿婀娜、妆容华丽的女子一同走了进来,显然,这位便是太妃的内侄女,沈侧妃。

青谣视线微微掠过沈侧妃,淡然无波,却看清了她的打扮。沈侧妃身着一袭艳丽的红色织金大褙子,腰间的缠枝牡丹花样与绣花裙相得益彰,头上戴着镶嵌宝石的玉兔簪,步摇摇曳生姿,耳饰是精美的红翡翠滴珠耳环,腕间则是赤金镶嵌的双扣镯与翠玉戒指,华贵之气扑面而来,显得富丽堂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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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走到沈太妃面前,便福身行礼道:“给母妃请安。”

“免礼。”沈太妃的语气温和,完全不同于她与青谣说话时的冷淡。

沈侧妃抬起头,含情脉脉地瞄了燕王一眼,随即轻声说道:“给王爷请安。”

这一句话的语气比之前柔和许多,语调恍若娇羞的少女,丝丝入扣,仿佛第一次见人般的羞涩。

如果她真是个待字闺中的小姑娘,刚才那股羞涩倒也显得有几分可爱,可惜她是个已经生过孩子的妇人,身形丰腴,扮作娇羞少女的模样着实让人觉得虚伪与做作。

青谣轻轻抽了抽嘴角,心底不禁暗自冷笑,不由自主地瞥向坐在桌旁的男人,心中有些好奇,这个男人到底是怎么忍受沈侧妃的骄矜作态的?

然而,她看过去时,那男人的脸色丝毫未变,依旧岿然不动,低头安静地喝着茶,嘴角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表示他听见了,其他的情绪全然不见。

沈太妃这时才瞥了青谣一眼,转向沈侧妃说道:“沈氏,这是新王妃,去向她请安。”

沈侧妃的笑容一瞬间僵硬,她冷冷地扫了青谣一眼,但最终还是依照太妃的吩咐,带着一丝不耐,向青谣行礼:“妾身给王妃请安。”

说完,她迅直起身,转头对沈太妃笑道:“妾身早早就派人做了山珍汤,还特意准备了小菜油盐炒枸杞芽,特地带来孝敬您老人家。”

沈太妃和蔼可亲地说道:“大清早的,这油盐炒枸杞芽就很好,熬那汤,真是劳神费力!”

瑶光公主忍不住笑道:“母妃如此精明,怎会看不出彩云妹妹的心思?那油盐炒枸杞芽肯定是给您准备的,但那汤嘛……”她的话还没说完,沈侧妃便又轻轻低下头去,轻咬着帕子,偷偷瞥了餐桌上的男人一眼,眼中隐约带着些许不安。

桌上的燕王依旧保持着冷漠的表情,毫无波动,尽管听到了,仍不为所动。

沈太妃察觉到气氛微妙,微微笑着对瑶光公主说道:“难为彩云一片心意了,让她们将这些拿上来吧。”

话音刚落,两个婆子捧着食盒走了进来,随后又有两个丫鬟过来打开盒子,将里面的食物摆到了桌子上。

瑶光公主先坐了下来,几个小姐见她坐下,才纷纷落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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