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佑安深吸一口气,缓缓开口:“我自幼便跟着奶奶生活,在我五岁那年,奶奶撒手人寰。祸不单行,彼时恰逢魔教东征,天下大乱,我一个孩子孤苦无依,只能开始流浪。风餐露宿,居无定所,那样的日子,我至今都记得。直到七岁那年,我遇到了师傅,从那以后,我便跟着师傅,还有师傅的姐姐一起生活。”他的声音平稳,可提及往昔,眼中仍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哀伤。
司空长风微微颔,目光温和,带着几分欣赏,语气却沉稳:“原来如此,不知江小友的师傅叫什么名字?说不定我曾听闻。”
江佑安挠了挠头,略显局促:“我其实不太清楚师傅在江湖上的名号。只是听师傅的姐姐提起过,师傅闯荡江湖的时候,自称叶小凡。”
“叶小凡。”司空长风轻声重复,脸上闪过一丝惊讶,不过很快就恢复了平静。那一丝惊讶,如同夜空中划过的流星,稍纵即逝。
江佑安见状,连忙问道:“是的,不知枪仙前辈认识我师傅?”
一旁的林语也按捺不住好奇心,急切问道:“是啊,师祖叔,这个叶小凡究竟什么来头?”
司空长风只是笑了笑,那笑容意味深长,仿佛藏着许多不为人知的过往:“真是缘分呐,他的徒孙,遇到了那个人徒弟的徒弟。”
林语一脸茫然,眉头紧皱,嘟囔着:“什么啊,我怎么听不懂啊。”
司空长风看向江佑安,神色中带着几分关切:“江小友你就先留在雪月城吧,我想樱也很想见见你。”
林语眼珠子一转,又凑到司空长风跟前,满脸好奇:“师祖叔,我师傅认识这个叶小凡吗?”
司空长风抬眸,目光望向远方,似是陷入了回忆:“是的,不止你师傅。你太师傅,我也都认识。”
“什么?你与太师傅也认识这个叫叶小凡的人。”林语瞪大了眼睛,满脸的不可思议,声音都不自觉拔高了几分。
“是啊,故人的弟子。”司空长风微微叹息,神情里满是追忆之色。
这时,一直静静听着的林语忍不住开口:“不是,你之前不是说是一个穷秀才教你的剑法吗?怎么又和这个叶小凡扯上关系了。”
江佑安笑了笑,解释道:“不是的,我是在离开师傅住的村子后,外出闯荡时遇到他的。当时看他落魄,我便请他吃了一顿饭,他一高兴,才教了我几招剑法。”
“穷秀才?”司空长风闻言,眼中闪过一抹异样,追问道,“他是个怎样的人?”
江佑安挠挠头,思索片刻道:“他那个人说话非常有文采,还教了我几招君子剑。”
“君子剑!”司空长风神色一凛,急切问道,“那个秀才叫什么名字?
他叫……”
“当然是我了。”一道清亮的声音突兀地从窗户边传来。
众人闻声,猛地转头朝窗户边看去,只见一个身着素袍的中年男子正斜倚在窗边,面带微笑,眼中透着几分调侃地看着屋内的众人。
“我们好久不见了,司空长风。”男子开口,语气熟稔,仿佛与司空长风是多年的老友。
“果然是你,我们已经有几十年不见了。”司空长风眼中涌动着复杂的情绪,有重逢故友的欣喜,也有岁月流逝的感慨,声音微微沉,带着几分喟叹。
来人正是李长生的大弟子,北离八公子之,无名公子,君玉。往昔的风华正茂虽已被岁月悄然掩去几分,但他周身仍透着一种洒脱出尘的气质,嘴角噙着一抹淡淡的笑意,仿若世间万物皆在他的淡然掌控之中。
两人对视一眼,大步走向对方,有力的双手紧紧握在一起,那一瞬间,仿佛时光倒流,往昔的情谊在这一握间全然复苏,恰似两个失散多年终于重逢的挚友,无需过多言语,一切尽在这无言的默契里。
“师祖叔,这个人是谁?”林语按捺不住内心的好奇,一双大眼睛满是疑惑,在君玉和司空长风之间来回打量,声音清脆又带着几分急切。
君玉闻言,微微挑眉,目光转向林语,眼中闪过一丝温和的笑意,看向司空长风问道:“司空长风,这个小姑娘是?”
“这是林语,是樱的弟子。”司空长风连忙介绍道,言语间带着几分对晚辈的关切。
“嗷,原来是小师侄的弟子啊,你好啊。”君玉微微颔,脸上挂着亲切的笑容,朝林语打招呼,语气中满是长辈对晚辈的亲和。
可林语还是一头雾水,再次扯了扯司空长风的衣袖,追问道:“师祖叔,这个家伙到底是谁?”
司空长风神色一正,略带责备地说道:“唉,不得无礼,这位是你太师傅的大师兄。”
“什么,太师傅的大师兄!”林语瞬间瞪大了眼睛,脸上写满了震惊,下意识地往后退了半步,重新打量着君玉,原本随意的站姿也变得拘谨起来,眼中满是敬畏。
林语急忙行礼,腰弯得如同虾米一般,脑袋都快低到地上去了,声音里带着几分慌乱与局促:“对不起,我刚刚太失礼了,我……”话说到一半,她才突然意识到自己连该如何称呼眼前这位都不知道,不禁悄悄抬眼看向司空长风求助。
司空长风瞧出她的窘迫,轻轻咳嗽一声,不动声色地提醒道:“该叫师伯祖。”
林语如梦初醒,又赶忙深施一礼,这次声音响亮又清晰:“师伯祖,方才是我不懂规矩,还望您千万别放在心上。”说罢,她小心翼翼地抬眸,偷偷观察着君玉的神色,生怕这位身份尊贵的师伯祖会怪罪于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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