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心想,这老头看着都五十开外了,想起陈年旧事还这么放不下,可见心里对年少的遭遇如何耿耿于怀!
再放到她哥身上,可不是一个道理么?看似她哥整天笑眯眯的,实则这些年来,心里也必定不好受!
再说十月最后掏了二两银子出来,只求老大夫给配合一下。
老头自然也是同情这个苦命的后生,可想到要给人家弄虚作假,还是有些犯难,便小声说道:“可是这事万一穿帮了,可是要影响老头子我的声名的!那我可划不来!”
十月拍着胸脯子底气十足的保证道:“您放心吧,除了我没人张罗给他请好大夫!我保证除了您,绝不会再有大夫去给他看伤了,哪怕被人现他醒了,那就说病情好转就是了,有什么不好说的!”
“真的?那,除了你爹娘,他的外家姨,舅什么的呢?都没有来管的?”
十月摇摇头,“我哥的外家据说在几百里之外,打从他亲娘去了以后,已经断了联系了,怎么可能有呢?而且我爷爷奶奶也早不在了,还能有谁给他做主?不然也不用想这么个不是法子的法子了!”
老头一听,捋着胡须思量半晌,觉得这事好像不也是不能办,全当自己积德行善,渡那孩子一程好了。
而且他也十分欣赏这个小姑娘作为一个异母的妹妹能知恩图报,知道照顾哥哥,而不是和其他人家一样,和亲娘一起欺负继兄,所以最后到底点了头,跟着一道去了!
再说到了家里,老大夫见了病人,眯着眼捋着胡须号了半晌的脉,然后猛然一睁眼,张嘴就埋怨道:“怎么不早点儿就医?”
秦大山就懵了,“我们看大夫了啊,事就看大夫了,怎么,不对吗?”
老大夫长长的出了口气,道:“对不对,老头子我也说不准了!这人很明显气血不畅,而且又打在头上,十有八九颅内有瘀血,如今,可要费事了!”
“哦?这话怎么讲?”
“哼,还能怎么讲!人参鹿茸,灵芝甘草,往后啊,只管花钱养吧,这脑子里气血阻塞是闹着玩的吗!
如今,我只能先把药给你们开了,先喝两天,看能不能把瘀血打撒了!若是醒了还好,说不定往后也就是脑子不大灵光,人笨一点儿而已!若是不醒,哼哼,那什么时候醒老夫就不知道喽!”
“什么?怎么会这样?明明,明明那许大夫已经给开过药了!”
十月一听,当即便伏在哥哥身边开始哽咽起来,嘴里一声一声的唤着她哥,听着着实刺心!
秦大山一听事情居然到了这个地步,当即就急了!突然就对着十月火道:“你是不是没好生照顾?药都喂进去了吗?”
这还是十月长这么大头一回见他爹这么有气性,遂嗤笑一声,讥讽道:“我照顾不好,您这个当爹可以照顾啊?那你都干什么了?你是喂一勺药了,还是喂一口汤了?我娘把人打了不露面,你这个亲爹也猫在家里等着听信!难道就不怕人家亲娘半夜来找你们算账吗?”
一句话听得秦大山浑身上下一个激灵,严严实实的闭了嘴,看的老大夫直摇头!
不过这老头也当真是拿钱办事,见秦大山怀疑到了这个上头,便清了清嗓子又捋着胡须安抚道:“也不一定是前头的药不管用,十有八九是病情反复,突然恶化,并不能怪孩子!”
秦大山揪着两道深深的川字纹,真的犯愁了!
“大夫,那您赶紧开药吧,回头我去镇上抓!”
老大夫点点头,叹了口气道:“成吧,老夫先把药方开了,不过另外还有一样,你们最好买一株有年头的老参来,每日用参片炖上鸡汤给他灌下去,不然身子亏虚,气血不足,更不容易好!”
“买参?那,那行吧,我也记着了!”
再说药方子开好,十月便跟她爹要钱!
秦大山一看闺女伸过来的小手,当下就犯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