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文昭以头抢地,声泪俱下。
一半是装的,另一半,则是想到了惨死的师妹丁白缨……
屏风旁,朱由检面无表情,冷冷盯着陆文昭,一言不发。
过了许久,他才深吸口气,道:“起来吧。”
“王爷……”
“这事儿不怪你。”
朱由检平静道:“火烧案牍库一事,你做的不错,宝船监造志被烧毁,郭真也死了,皇上落水一事便死无对证了。”
“至于妙玄……”
朱由检长叹一声,摇头道:“可能是本王与她有缘无分吧。”
陆文昭咬牙道:“王爷,我一定想办法杀了裴纶几人,替王妃报仇雪恨!”
朱由检摆手道:“算了,此事到此为止吧。”
“好不容易才销毁了所有证据,暂时不能再暴露了,以免被阉党盯上。”
“再说真正的凶手也不是他们,他们几个只是棋子罢了,我们真正要解决的,是以魏忠贤为首的阉党!”
朱由检冷冷道。
“可是王爷……”
陆文昭有些不甘心。
朱由检眉头一皱:“陆大人,我知道丁师父遇害,你心中悲痛,本王又何尝不痛?”
“但现在不是报仇的时候,小不忍则乱大谋,你可明白?”
陆文昭沉默片刻,缓缓闭眼,咬牙道:“卑职……明白。”
朱由检点点头,摆手道:“行了,先回去吧,免得离开太久被人注意到。”
“……是,卑职告退。”
朱由检目送陆文昭离开,脸色瞬间又冷了下来:“废物!”
“王爷。”
就在这时,一名身着红袍的中年男人从屏风后面走出,俯身拱手道:“陆文昭是此事剩下的最后一个知情人,是否需要微臣……”
男人眼中闪过一抹杀意。
“算了。”
朱由检摇了摇头:“他虽然自作主张,派人去杀妙玄,但如今妙玄死了,倒也正合我意,她知道的太多了,又被魏忠贤给盯上,不能留了。”
“至于陆文昭,也还算一条听话的好狗,我们在锦衣卫的人不多,暂时还用得上他。”
“不过丁白缨死了,难免他会做出一些蠢事,你多盯着点,别让他坏了我们的计划。”
“是,王爷。”
男人恭敬点头。
“人家区区几个百户、小旗,就把他辛苦经营多时的老窝给端了,如此人才,为何偏偏不能为我所用?”
朱由检脸色突然有些悲戚,叹道:“我大明数百年基业,如今竟被一个阉人把持,本王身为亲王,唯一有资格继承大统的朱氏子孙,却只能苟且偷生……”
“悠悠苍天,何薄于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