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下众人的笑声中尽是嘲讽,有人甚至指指点点,说着风凉话。韩峰的脸涨得通红,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钱葛明,上台吧。”秦竹远又唱出一个名字,希望能挽回些颜面。
“李伯伯,晚辈遵命。”
钱葛明拱手一礼,举止从容。他先是向上官瑾深深一揖,而后转向玉兰,面带温和的笑意。
“公主,钱某今日得见公主风采,不禁有感而发,斗胆作诗一首,还望公主不吝聆听。”
钱葛明站在台上,眼中闪烁着自信的光芒。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衣袖,这是他每次准备展示才华时的小习惯。从小便是神童,三岁识千字,五岁背诵唐诗,七岁时便已将四书五经烂熟于心。如今二十一岁,在汴城也算小有名气。这首诗,他已经打磨了整整三天三夜。
“明月当空照,竹月拂面来……”钱葛明的声音抑扬顿挺,充满韵律感。他的目光不时瞥向高台上的柔木氏公主玉兰,期待能在她脸上看到惊艳的神色。
可惜,诗句落下后,迎接他的只有一片死寂。玉兰的眼神依旧空洞,仿佛刚才那首诗不过是风过无痕。这让钱葛明心中涌起一股怒意,他的手指在袖中紧紧攥成拳头。
“区区蛮夷,如何能懂我大周诗词之美。”钱葛明冷哼一声,甩袖离去时差点撞到旁边的花瓶。
秦竹远轻咳一声,打破了尴尬的气氛:“下一位,阳武侯世子司玉忠。”
人群中走出一个身材魁梧的大汉。司玉忠身高近一米九,肌肉虬结,与周围文弱书生形成鲜明对比。他每走一步,地板都会发出轻微的震动。
“在下司玉忠,今日特来献丑。”他的声音如同闷雷,震得周围的茶杯都在微微颤动,“我这一身武艺,定能让公主刮目相看!”
司玉忠大步流星地走上台,二话不说就摆开马步。只见他猛地一运气,全身肌肉暴起,“嘶啦”一声,上衣直接被撑破。露出的胸膛上,黑色胸毛如森林般茂密。
高台上的女帝上官瑾眉头一皱,这画面实在有些辣眼睛。她的手指轻轻敲击着龙椅扶手,眼中闪过一丝不耐。
而玉兰公主的目光却在人群中游走,似乎在寻找着什么。她的思绪不由得飘回白天在礼宾院的情景。那个叫秦烨的年轻人,说话时眼中带着淡淡的笑意,谈吐不凡。更重要的是,他对大周与西域的关系有着独到见解。
“若是能……”玉兰的心微微一动,随即又摇了摇头,将这个念头压下。
台上的司玉忠还在卖力表演,拳脚开合间虎虎生风。他一个翻身,一记鞭腿扫过,带起的风声呼呼作响。
“够了!”女帝终于忍不住,“把他拉下去。”
侍卫们立刻上前,将一脸茫然的司玉忠拉下台去。他还想挣扎,却被死死按住。
“我还没表演完……”司玉忠的声音渐渐消失在人群中。
接下来又有一位公子登场,这人倒是吸取了前人教训,先做了番自我介绍。他穿着一身月白色长袍,手中摇着折扇,一副风流倜傥的模样。
“在下孟家三公子孟玉图,今日准备了几个笑话,望能博得公主一笑。”
“有一日,一个书生去赴考……”
可惜这些所谓的笑话实在拙劣,不仅玉兰没有笑,就连在场官员也都面无表情。孟玉图额头渐渐渗出冷汗,声音也开始发颤。
女帝上官瑾看着这一幕,不由得皱起眉头。这些所谓的才俊,竟连她宫中的秦烨都不如。玉兰的目光依旧在人群中搜寻,她在等,等那个让她心动的身影出现。每当有人从后方走来,她都会不自觉地挺直身子,却又在看清来人后失望地垂下眼帘。
“下一位……”秦竹远的声音再次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