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不受控制地涌上心头。
高考前的日日夜夜,他总是抱怨父母的唠叨;和朋友们熬夜看球赛的疯狂时光,现在想来是多么美好;就连父母催促读书时的烦躁,此刻也变得温暖起来。
“我真是个混蛋。”张智眼眶发热,声音哽咽,“就因为不想看书,还离家出走。。。。。。”
眼泪不受控制地流下来,混着脸上的污水和汗水。他一直以为自己很坚强,可在这生死关头,那些曾经不屑一顾的平凡生活,却显得如此珍贵。
污水中漂浮着的垃圾刮擦着他的小腿,每一次触碰都让他心惊胆战。不知是老鼠还是别的什么东西,时不时从脚边游过,激得他不住地发抖。
时间在黑暗中变得模糊,也许过了几分钟,也许已经过了几个小时。张智感觉自己的意识开始恍惚,伤口的疼痛和恶臭的环境让他几近崩溃。
“不能睡。。。。。。”他用力掐着自己的大腿,试图保持清醒,“睡着就完了。。。。。。”
突然,头顶传来密集的枪声,打破了死寂。巨犬发出一声凄厉的嚎叫,重物奔跑的声音渐渐远去。
“张智!”熟悉的呼喊声传来,像是黑暗中的一束光。
“张智哥哥!”是小月清脆的声音。
他猛地抬头,那圆形的光晕下有人影晃动。张智的心脏剧烈跳动,希望重新点燃。
“我在这里!”他用尽全身力气大喊,声音嘶哑得不成样子。
铁梯被放下来,发出叮当的响声。张智顾不上腿上的伤痛,三两下就爬了上去。他终于爬出井口,阳光刺得他睁不开眼。
小月、胖子和张静波都在井口等着他。看到张智满身污渍的模样,小月忍不住捂住了鼻子。
“哈哈,我活下来了!”张智一把抱起小月转了个圈,尽管动作让伤口更疼了,但他顾不上这些。
“你眼睛怎么红了?”胖子凑近看他,眼中带着关切。
“下水道太臭了,熏的。”张智打着哈哈,用袖子擦了擦脸。
张静波递来酒精和药片,神色凝重:“你能在下水道里活这么久,真是奇迹。”
“什么叫奇迹?”张智接过药片,“难道你希望我死?”
“一个小时,带着伤在那种环境下。。。。。。”张静波皱眉,语气中带着专业的分析,“按理说你早该感染而死。”
“管他呢,活着就好!”张智大笑着,但笑声中带着几分苦涩。
“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张静波打断道,“我们得赶紧处理伤口,不然真的会感染。”
张智这才注意到自己的裤子已经被血水浸透,伤口在污水的浸泡下变得发白。他突然感到一阵眩晕,差点摔倒。
“别硬撑了。”胖子赶紧扶住他,“先找个地方休息。”
小月拉着张智的手,仰着小脸说:“张智哥哥,你身上好臭。”
“臭丫头,等我洗干净了再跟你玩。”张智揉了揉她的头发,心中涌起一股暖意。
几人找到一处废弃的小屋,简单清理了一下。张静波熟练地帮张智处理伤口,动作轻柔但干脆。
“幸好伤口不深。”她一边上药一边说,“但还是得小心感染。”
张智靠在墙上,任由张静波处理伤口。
“走吧,赶紧离开这鬼地方。”等伤口包扎好,张智催促道。几人解释,原来是用三十斤狗肉换来了士兵的帮助。那些士兵用枪声吓跑了巨犬,随后去追击,
“那条狗真他妈邪门。”一个士兵擦着额头的汗说,“打中了好几枪都没事。”
“跑了。”几名军人从浓雾中走出,脸上写满了无奈。他们的军装被露水打湿,在寒冷的空气中冒着白气。
“这种天气,连个人影都看不清,更别说追踪那种怪物了。”一名年长的军人摘下帽子,用袖子擦了擦额头的汗水。他的眼神中带着一丝疲惫,显然这场追捕已经持续了很长时间。
张静波靠在一旁的墙壁上,嘴角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猎物总是难抓的,特别是在这种环境下。”
“你说得对。”年长军人叹了口气,“这怪物实在太强了。就算真的抓住,恐怕也难以对付。那体型,那速度,就连我们的步枪能不能打穿它的皮都是个问题。”
一旁的年轻士兵插话道:“长官说得没错。刚才那一瞬间,我就站在那巨犬面前,可这该死的雾气,连它的全貌都看不清。那家伙的体型,恐怕比我们之前遇到的任何突变生物都要庞大。”
“你们运气不错。”另一名士兵搓了搓发抖的手,“要是真追上了,咱们几个怕是都得交代在这里。这鬼天气,连个援军都叫不来。”
年长军人转向张静波,眼神中带着几分钦佩:“不过你们倒是挺厉害的,在这种能见度下还能打到猎物。我们之前派出去好几拨人打猎,连个毛都没摸着。这些辐射生物,警觉得很。”
张静波指了指身旁的张智,语气平淡:“运气而已,差点折了一个兄弟。”
几个军人这才注意到张智,纷纷打量起来。“原来这就是你们要救的人!”其中一人惊呼道,“看起来伤得不重,这任务比我们想象中容易多了。”
“连长说完成任务就分肉。”一个瘦高个士兵咽了咽口水,眼中闪过一丝期待,“这些天就啃干粮,馋死我了。”
张智看着他们谈论食物时兴奋的样子,心中五味杂陈。即便是军人,在这末日里的生活也好不到哪去。物资匮乏,食物短缺,每个人都在为生存挣扎。
张静波从一名士兵手中借来手电筒,轻轻拉了拉张智的衣袖。“陪我下去看看。”他指了指不远处的下水道入口。
张智皱起眉头,眼中闪过一丝惊诧:“你疯了?那下面有什么好看的?”他刚从那个鬼地方爬出来,浑身上下还带着阴冷潮湿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