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来时,手中已多了几个纸包。秦玄又特意绕到万福桥下,河水在桥洞中缓缓流淌,发出哗哗的响声。他在河边折了段干枯的芦苇,手指摩挲着粗糙的表面。
路过土地庙时,香火缭绕。他顺手从香炉里拔了根三寸长的香头,小心收进折扇里。庙里的老道正在打盹,鼾声轻微。
回到家中,柳雨柔和小桃正在院子里晾晒衣物。阳光透过竹竿间的缝隙,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相公回来了?”雨柔放下手中的衣服,关切地问,“要吃些什么?我去准备。”
“今晚不回来吃了。”秦玄笑道,眼角的笑纹里藏着一丝疲惫,“上头盯得紧,总得装装样子。”
他将带回的东西摊在桌上,又取来雨柔的针线笸箩。那段芦苇被剪成四截,每截一寸有余,切口整齐。阳光从窗外斜斜地照进来,将桌面映得一片金黄。
秦玄用宣纸团成小球,将芦管一端堵住,动作轻柔而专注。再把两包药粉混合倒入,粉末在阳光下闪着细微的光芒。最后用纸团封住另一端,确保严丝合缝。
“相公这是在做什么呀?”雨柔和小桃好奇地凑上前,眼中满是疑惑。
秦玄手上动作不停,嘴上解释道:“这叫火药,能发出响声。若是遇到危险,就能用它召集其他捕快。”他心想这硝石和硫磺虽然不够纯,但应付眼下用途也够了。
雨柔和小桃将信将疑地看着。秦玄取出棉线,将芦管绑在香头上,又套了段芦苇护着。他的动作很慢,生怕出现一丝差错。
“相公,你要小心啊。”雨柔轻声说,眼中闪过一丝担忧。
秦玄点点头,没有多说什么。天色渐暗,他换上捕快服,将这暗器小心收入袖中。
来到波斯坊胡同口的普照寺前,街道两旁酒肆茶楼一片繁华。灯笼已经点起,在暮色中散发着温暖的光芒。行人匆匆,各自奔向归途。
永兴隆客栈掌柜陈松正在店外巡视,生怕有贼人趁店铺查封时偷走东西。他的身影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有些佝偻。
“陈掌柜。”秦玄打了个招呼,声音不高不低。
“这位小哥。。。”陈松转过身,眯着眼仔细打量了一下,觉得面熟,忙不迭还礼。
“等等,小哥!”陈松叫住转身欲走的秦玄,声音中带着几分焦急,“不知案子查得如何了?小店何时能解封?”
秦玄故作犹豫:“这个。。。唉,算了。”他转身就要走。
“小哥若有消息,还请告知!”陈松急切地说,脸上的皱纹都挤到了一起。
“西街口新开了间巡防所,陈掌柜知道吧?”秦玄压低声音,目光在四周扫视了一圈。
“知道是知道,这和案子有何干系?”陈松一头雾水。
“你这人。。。”秦玄摇头叹气,“你连贺也不去贺一贺?”
陈松恍然大悟,眼中闪过一丝喜色:“明白了!我这就去备些厚礼。。。”
“使不得!”秦玄打断道,声音陡然提高,又迅速压低,“你现在还在案子里头,谁敢收你的礼?送去就是自找没趣。”
“那该如何是好?”陈松为难地搓着手,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
秦玄凑近道:“你去酒铺买几坛好酒,让伙计送去。你不露面,他们或许就收下了。”
“多谢小哥指点!”陈松如获至宝,匆匆去了街角酒铺,脚步轻快了许多。
秦玄看着他的背影,嘴角微扬。暮色中,街道两旁的灯笼一盏接一盏地亮起,将整条街道映照得如同白昼。
他在附近转了圈,选了家茶肆二楼靠窗的位置坐下。楼下的街道已经热闹起来,各种叫卖声此起彼伏。要了壶茶,目光投向对面的巡防所。
这个位置正好,能将对面的一举一动尽收眼底。秦玄轻啜一口茶,热气氤氲中,他的目光变得深邃。茶水的苦涩在舌尖蔓延,却让他的思路更加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