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这人呐,就是不能太顺。
前脚缪孤城刚把府里那吃里扒外的张管家给揪出来,狠狠整治了一番,后脚乔伊伊这边的“香囊女王”事业,眼瞅着红红火火,订单接到手软,却偏偏又遇上了糟心事儿。
这京城的集市,那叫一个热闹非凡。
清晨的阳光懒洋洋地洒下来,给青石板路镀上了一层暖金色。
空气里混杂着刚出炉的炊饼香、新鲜果蔬的清甜气、胭脂水粉的馥郁芬芳,还有……嗯,偶尔飘过的一丝牲口粪便的不可描述的气味。
但这丝毫不影响人们赶集的热情。
叫卖声、讨价还价声、骡马嘶鸣声、孩童嬉闹声,汇成了一曲活色生香的市井交响乐。
乔伊伊的“伊人香坊”小摊就支棱在集市相对靠里的一个位置,不算最显眼,但胜在清静些。
上次被地痞骚扰的事儿,虽然后来因为王府介入,看似解决了,可那影响,啧,不是一时半会儿能消除的。
你看吧,现在围在她摊子前的人,明显比前几天少了些。
有些人远远地指指点点,眼神里带着好奇,也有点儿……说不清道不明的忌惮?
大概是怕沾上麻烦。
乔伊伊心里跟明镜似的,但脸上依旧挂着温和得体的笑容,手里麻利地整理着那些凝聚了她心血的香囊。
这些香囊,可不只是绣工精致那么简单。
每一个里面填充的香料,都是她精心调配,甚至悄悄动用了那么一丢丢与自然沟通的能力,让草木的灵气沁入其中,闻之令人心旷神怡,效果拔群。
这也是她的香囊能在短时间内火爆起来的秘密武器——当然,这秘密,不足为外人道也。
“这位夫人,瞧瞧这款‘静心香’?用了上好的檀香和凝神草,挂在枕边,保您夜夜安眠。”乔伊伊拿起一个淡紫色绣着缠枝莲纹样的香囊,对着一位犹豫不决的妇人介绍道,声音清脆悦耳,像山涧清泉叮咚。
那妇人显然有些意动,伸手想接过去闻闻。
就在这时——
“哟,这不是咱们的‘香囊西施’嘛?今天生意怎么样啊?”
一道阴阳怪气的男声响起,带着浓浓的无赖腔调,像是指甲刮过糙木板,刺得人耳朵疼。
乔伊伊的笑容微微一僵,眼角的余光瞥了过去。
得,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还是上次那两个泼皮无赖,地痞甲和地痞乙。
穿得歪歪扭扭,流里流气,走路都带着一股子“老子天下第一横”的嚣张劲儿。
地痞甲脸上那道疤更明显了,配上他那不怀好意的三角眼,活脱脱一副欠揍的模样。
地痞乙跟在他后面,亦步亦趋,狐假虎威,脸上堆着谄媚又猥琐的笑。
他们俩这么一晃悠过来,周围本来就不多的客人,“呼啦”一下散得更快了,连刚才那位想买香囊的妇人,也赶紧摆摆手,缩着脖子溜走了。
嘿,这俩“瘟神”,简直是行走的“清场器”。
乔伊伊心里那个气啊,简直想当场表演个“口吐芬芳”。
好不容易积攒起来的人气,又被这俩搅屎棍给搅黄了。
但她知道,现在不是火的时候。
跟这种人硬碰硬,吃亏的肯定是自己。
她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火苗,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平静无波:“两位有事?”
地痞甲“呸”地往地上吐了口唾沫,吊儿郎当地走到摊前,用脏兮兮的手指扒拉着那些精致的香囊,眼神轻佻地在乔伊伊脸上和身上来回扫视,嘴里啧啧有声:“没事儿就不能来瞧瞧?哥哥我可是听说你这香囊现在火得很呐,都成‘香囊女王’了?怎么着,财了,是不是该表示表示,孝敬孝敬哥几个?”
地痞乙在旁边帮腔:“就是!这片地界儿,可都是我们大哥罩着的。你在这儿摆摊,不交点‘保护费’,说得过去吗?”
乔伊伊心里冷笑。
还保护费?
上次被王府的人收拾得还不够?
看来是记吃不记打。
她面上不动声色:“我这小本生意,糊口而已,哪有什么钱孝敬二位。再说,上次王……”
她话还没说完,地痞甲就不耐烦地打断了她,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随即又被更深的蛮横取代。
他大概是想起了上次被王府侍卫支配的恐惧,但仗着现在王府的人不在,胆子又肥了起来。
“少拿王府压老子!”地痞甲色厉内荏地吼道,像是要给自己壮胆,“王府还能天天派人盯着你不成?我告诉你,今儿个你要是不给个说法,你这摊子就别想摆了!”
说着,他猛地一伸手,抓起摊上几个最漂亮的香囊,那动作粗鲁得像是抓着几块破布。
乔伊伊心头一紧,那些可都是她熬了好几个晚上才绣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