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到的黑瞎子还是坚定的踏上寻找的路,从蒙古到墨脱,因为他记起哑巴最后一站是蒙古。
但离开的阿宁车上并没有桑蓦和哑巴。
黑瞎子想,如果阿宁和桑蓦见过面,如果哑巴也和桑蓦见过面,其实不是如果,这应该是必然。
不然阿宁不会只带着阿肯离开,她肯定会让桑蓦一起离开,或者任由桑蓦住在木屋内。
所以,哑巴必然也找到了桑蓦。
当然,这一切的前提都是桑蓦住在阴青山的那座木屋,可尽管是前提,黑瞎子却直觉这就是。
没有任何证明,直觉是那就是了。
黑瞎子遵从内心的想法,按照这些线索推断,哑巴和桑蓦一起离开的,没有回京,那就只能是去了墨脱。
他知道哑巴一直想带桑蓦回墨脱看看,墨脱是个神奇又充满神秘色彩的地方,也是一个充满回忆的地方,对哑巴来说,墨脱承载了他的过去,作为他这一生三个不同阶段的回忆,自然也有和桑蓦在一起的回忆。
只是黑瞎子没有想到,他刚抵达明曦山脚,就看见一个穿着蓑衣戴着斗笠的年轻身影从另一个方向走来。
虽然两人的方向不同,但对方似乎也要上明曦山。
然而这都不是重点,重点是这个身影让他控制不住的红了眼眶。
他见过桑蓦穿着蓑衣行走在暴雨中的样子,眼前这同样的一幕怎能不叫他红眼呢。
是桑蓦啊!
他顶着暴雨拖着沉重的步子走过去,这灌铅的腿每走一步都带着颤抖,眼前是暴雨冲刷的雨帘,模糊了视野也侵染了眼眶,但他仍旧执拗的睁大眼睛看着对面的人。
彼此的间距随着步伐在拉近,直到两人都来到上山路前,相距一米之距,本就难受的眼眶在这一刻不知道是赶走了进去的雨水还是挤出了里面的泪水。
黑瞎子却不愿意眨一下眼,他定定的看着对面的桑蓦,似喟叹又是满足的轻喊了一声,“桑蓦。”
【好久不见。】
桑蓦抬起眼帘,尽管头上的斗笠沿遮挡着视野,就像黑瞎子没靠近之前就认出他,他也认出了黑瞎子。
只是两人都好像默契的没有那种久违重逢的大声呼喊,直到走近,好似再一次确认后,黑瞎子才说出了久别见面的重逢语。
虽然只有两个字,他的名字。
但紧跟而来的心声却让桑蓦抬起眼帘看向他,邪灵在旁边逼逼叨叨,“是不是哑巴通风报信了?”
“没道理啊,这期间我并没有看到哑巴打电话发短信。”
“那这么说死瞎子还真是自己找来的?运气也这么好?”
桑蓦没有说话。
他在介意刚才听到的属于黑瞎子的心声,只一句好久不见,却不是错觉。
然而介意归介意,桑蓦克制的压住了心声活跃,他已经对收敛心声很有心得,再怎么说他也练习了四年多快五年的时间。
他轻慢的点了下头,“前男友。”
得到这句回应,停滞的黑瞎子总算迈出了脚,拉近了彼此的距离,站到桑蓦面前时,他小心翼翼的问:“久违重逢,我能抱一下你吗?”
【一下就好,重逢得过于突然,我现在还感觉不太真实。】
桑蓦又点了下头,“好。”
嘴上是这样答应着,换了以前不知道能被偷听时,桑蓦估计还会在心里吐槽有个什么大病,在这暴雨中拥抱,落汤鸡的黑瞎子是真不怕感冒吗?
不过现在桑蓦的心声安静如鸡,他控制得很好。
黑瞎子上前,伸出手将人拥抱在怀里,冰凉的雨水冲刷着,一颗颗的打在脸上和后背上,有些重量又仿佛能在热情刚起时给人一盆致命的冷水。
一边是冰冷,一边是来着两个人不同的体温,黑瞎子在这两种极端的感触下发出了一声长长的叹息。
【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