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小乖也不在意,我死了不是更好?”
谢枭微微垂眸,额前几缕被汗水浸湿的碎发遮住了他的眼神,让人瞧不真切。
说完这话,他抬头看向她,扯着嘴角嗤笑一声,笑容里满是自虐般的讥讽。
这次陆曦清清楚楚看到了他脸上近乎扭曲的表情,以及眼神中翻滚着的病态和偏执。
她再一次意识到,眼前的男人不能用常人思维去理解,他确实是个不折不扣的疯子。
他在用让自己受伤的极端方式,报复她之前对他的忽视,用鲜血和疼痛成为筹码,让她不得不看向他。
你不是忽视我吗?不是不在意我吗?如果我伤得更重些,你会不会看到我?
只要我在你面前鲜血淋漓,只要我承受着更多的痛苦,你的目光是不是就会被迫停留在我身上?
你的眼里是不是就不得不映出我的影子?
谢枭就像一个陷入执念的疯子,甚至幻想过陆曦看到他满身鲜血时惊慌失措的样子。
只有这样,他才能感受到自己在她心中或许还有那么一丝分量。
“我死了不是正好?”
“我死了,小乖就自由了。”
“反正小乖不在意,也不想管,不是吗?”
他眼神灼热地紧紧盯着陆曦恨不得将她脸上每一个细微表情都看的一清二楚。
明明嘴里对她放着狠话,眼底却藏一抹隐秘的害怕,固执地一遍遍重复着:“你不在意”,也不知是想试探什么。
陆曦只不过起身拿下药箱,他就以为她真的要丢下自己不理,如临大敌地抓住她的手腕,威胁的话脱口而出:“去哪?”
紧接着,又恶狠狠地补上一句:“小乖,你要是真的敢走,我绝对会把外面那只蠢狗和傻子丢进河里喂鱼。”
顿了顿,他眯起眼睛:“哦,还有你在意的那两个人类。”
怪物的伪装撑不过一秒,眼神阴鸷,语气凶狠,说出来的话也是恶劣至极。
但偏偏抓着她手腕的手却在颤抖,泛红的眼眶充满不甘,看起来有点可怜。
陆曦心里某块地方毫无征兆,塌陷下去一块。
接过他手中的消毒水和绷带,动作轻柔地开始替他处理伤口。
她微微垂着头,细密的睫毛在眼睑下投下一片阴影,语气轻柔,试图安抚:“我没这么想。”
谢枭冷笑一声,变得极其难说话:“没这么想是怎么想?”
在他的认知里,重要的东西就该被小心珍藏,藏在最隐秘的角落,不让任何人触碰,不让任何人觊觎。
相反,推开不就是意味着讨厌和放弃吗?
接二连三的质问,像把尖锐无比的刀子一样戳在陆曦胸口,有种说不出的难受很烦闷。
这件事确实是自己做的不对,再怎么样,她也不能享受着他的好,又对他不好。
他生气也是应该的,陆曦理亏地继续哄人。
她低着头,小声道了一句:“对不起。”
绷带整齐地缠绕在手臂上,覆盖半个手掌,一直绕到虎口的位置,然后被人细心打上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