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晚棠一把抓住他的手腕,嘴唇颤了颤,她想开口说点什么,却心痛到无法呼吸过来。
她看了一眼裴肆瑾,忽然两眼一黑,彻底昏了过去。
裴肆瑾瞳孔一缩,惊恐的大喊:“快传御医!
!”
宫内已经许久没如此紧张过,皇后娘娘又病了。
这一次的病跟之前的小病不同,而是突如其来的病重,连御医都无法诊断出到底是遭到了什么才突然病得这么重。
只能用着珍贵的汤药保住楼晚棠的命。
这一病,竟然断断续续的病了一月有余。
在好不容易续回一条命时,看着围在身边的夫君和孩子,楼晚棠睁着茫然的双眼,喃喃着:“我好像做了一个噩梦。”
一个她不敢回想,也不敢说出口的噩梦。
楼晚棠转头看着裴肆瑾,问道:“夫君,近来有什么大事吗?或者有什么消息传入京城吗?”
她没明说,但裴肆瑾知道她在问什么。
眼神闪烁了一下,摇头道:“没有,如今天下太平,什么事都没发生。”
“这样啊。”
楼晚棠气若游丝,抬手盖住双眼,“真好。。。。。。”
真好,梦里都是假的。
已经长成少年模样的裴煜走上前来,跪在楼晚棠的床前,高挑的身躯挺拔,他如今像极了裴肆瑾,俊美冷冽,可还是跟以前一样,依赖楼晚棠。
见她好不容易醒来,担忧道:“娘亲,您病了好久。”
“娘亲,我们都很担心你。”
予安也上前跪在床边,语气中的担忧带着一丝哽咽。
他们都怕极了,楼晚棠已经很多年没病那么久了。
他们以为楼晚棠已经没事了,应该可以再多活几年,甚至十几二十年,可这一病,把他们都吓得不轻。
而且楼晚棠突然病重那日,偏偏是。。。。。。
想到之前收到的消息,如今那位的遗体,应该快运回京城了。
这个消息,绝对,绝对不能让楼晚棠知道。
楼晚棠听到孩子们的声音,转过头来,露出一个温柔的笑容来,说道:“我没事,我这不是醒来了吗?”
比起他们,自己倒是没那么害怕。
她都病习惯了,只是这一次病得久了一些,可她还能见到第二日的太阳,应该也算是命大。
裴肆瑾握着她的手贴在脸颊上,他急的这几日都没心思打理自己,胡子拉碴的,眼眶通红,看着不修边幅像是老了几岁。
可他一个看起来威严冷酷的男人,此刻却不顾形象的落泪,“夫人,你要吓死我了,你这病,病得太久了,我真怕、真怕。。。。。。”
真怕楼晚棠永远醒不过来了。
人到中年,他倒是爱哭了起来。
只不过总是因为她的事哭,毕竟这家伙,哪怕被刀砍都没掉过一滴眼泪,这一生,总是为她而哭。
“不会的。”
楼晚棠笑摇了摇头,“只不过是一个小病而已。”
她不会死的,也不能死的。
她要是死了,爹娘一定会伤心的,而他也一定会。
自己好不容易活到这一年,她还要活到明年、后年。。。。。。
活到不会让留下来的人伤心那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