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说,你明明和写这些手稿的人是至交好友,对这些手稿都颇有研究,指导我们绝对没有问题。”
他一边说一边抬起头,望着燕纾的样子却是一愣:“你怎么了?脸色怎么这么难看,是哪里不舒服吗?”
燕纾愣了半晌,才终于反应过来他说了什么。
他紧绷的身子一点点放松下来,有些犹豫地凑上前,指尖轻轻拂过那熟悉至极的书皮,却到底还是摇了摇头。
“这些东西我早已忘记了,你们还是回去问你们师父吧。”
他一边说一边摇着轮椅就要转过身,松一却锲而不舍地一直跟在他身后。
“你就教教我们嘛燕公子,危阑也能跟着学一学——从前每次师父让你辅导我们的时候,你不从来都乐呵呵应着,为什么今日就不愿意了?”
“今日我累了,要休息了。”燕纾推着轮椅头也不回地往房内走。
“可是二师伯说您明明刚起床。”
燕纾一噎,眼珠转了转,似笑非笑地转过头:“我是说,教你们——太累了。”
松一眼眸蓦然睁大,瞬间不可置信地叫了起来:“哪里累了!我和师兄明明学什么都一点就透,根本不需要费心思……”
“上次是谁一张画符画了半天,最后把自己炸了个满脸花?”
燕纾悠悠开口,终于挪回房门前,满怀期望地伸手去够面前的房门。
下一秒,却看眼前一花,一道身影又挡在了他面前。
燕纾动作一顿,望着面前的松竹,微微眯了眯眼。
他看着松竹深吸一口气,有些僵硬地微微躬身:“燕公子……还请留步。”
松竹极少做这般强行拦人的举动,神情颇为不自在。
燕纾眼眸闪了闪,终于确信了自己的想法。
“你们今日好生古怪。”
他推着轮椅的手一顿,似笑非笑地转过头,手指在扶手上点了点。
“说吧,是不是背着我,做了什么亏心事?”
松竹向来不擅长说话,瞬间神情一僵,几次张口却都说不出话。
燕纾轻轻地笑了一声,捂唇微微打了个哈欠:“不说是吧,不说那我就先走了……”
他一边说一边转动轮椅,下一秒终于听松竹蓦然开口。
“燕公子——”
燕纾挑了挑眉,好整以暇地转过头,终于听松竹沉沉开口:“燕公子真不去……那四方大典开场礼?”
燕纾愣了一下,眉心跳了跳。
——他说怎么松一他们突然莫名把那些手稿拿出来了。
一定是边叙偷偷摸摸教他们拿过来,想借此来打动他。
燕纾无声地吐了一口气,不懂他们一个两个为什么都一定要他去那四方大典。
“你们想让我去啊?”燕纾转过身,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开玩笑般开口,下一秒却看松一忙不迭点头。
“当然想!”
燕纾没想到他真会应下,一时间愣了一下。
“我去做什么?我才不去。”
“啊……可是第一天会有宗门弟子常规演练。”松一有些沮丧地嘟囔着开口。
“我和松竹的符道都是您教的,我们想让您看看我们如今学得的成果——”
他话还没说完,便看燕纾神情有些古怪地回过头:“你那符道水平,还能称得上‘成果’?”
松一脸瞬间涨的通红。
他见燕纾转身便想走,目光落到一旁的危阑身上,又想到了什么,忙不迭开口。
“而且危阑也报名了今年四方大典入门弟子那项,那是每年开场礼的第一项。”
松一忽然开口,看着燕纾果不其然动作一顿。
“我们师父帮他报的名,但他并不是危阑的师父,不能列席。”
松一小心上前一步,低声开口:“或许您能……”
轮椅上的人垂着眼不说话,危阑神情间浮现出一抹希冀。
下一秒,却听燕纾轻轻吐了一口气,温声缓缓开口:“别担心,改日我帮他问一问明夷他们。”
危阑愣了一下,神情间闪过一抹失落。
燕纾也没再说什么,沉沉吸了一口气,推着轮椅终于将房门一把推开,迅速将自己推了进去。
身后的声音跟着一瞬消失,燕纾闭了闭眼,无声地吐了一口气。
松一、松竹到底年纪小,方才望向他时,眼中的希冀完全不加掩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