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的边叙有些疑惑地抬起头,姜衍回过神,深吸一口气,稳住心神继续说了下去。
“所以,师兄如今暂时……”
下一秒,他看着燕纾忽然侧过头,不知梦到了什么,下意识偏头在谢镜泊小腹间蹭了蹭。
谢镜泊动作一僵,手指瞬间悬在半空。
他垂眸看着那颗毛茸茸的脑袋正抵着自己腰腹,青丝铺了满膝,喉结轻轻动了动。
睡梦里的人浑然不觉,又往温热处拱了拱,像得了安抚的猫儿,喉咙里发出细碎的哼声。
谢镜泊再忍不住,扶着人的肩膀想要将人扶回床,却忽然感觉腰间一紧。
昏睡的人仿佛感觉到他要走,忽然忽然伸手攥住他腰间玉带。
素白手指勾着墨色丝绦,仿佛幼猫攀着藤架,连指节都隐隐泛着难得的淡粉。
谢镜泊呼吸一滞,感觉燕纾温热的鼻息一瞬透过衣袍,席卷全身。
“砰”的一声闷响,姜衍抬手直接将床栏捏了个裂缝。
他终于忍不住,三两下将最后的话说完,深吸一口气倏然站起身,一把按住谢镜泊的手臂。
“劳烦三师弟、四师弟照顾一下师兄。”
姜衍垂下眼,皮笑肉不笑地微微咬牙:“我和小师弟有些事情……需要详谈。”
·
谢镜泊跟着姜衍缓缓走到门外。
身后的房门一点点合拢,走廊间的烛火微微一晃,谢镜泊转过身,还没来得及说什么,下一秒便忽然感觉一阵破空声袭来。
谢镜泊神情一凛,蓦然后退一步,看着姜衍手中的折扇下一刻,落到他方才站立的位置。
“你做什么?”谢镜泊皱眉,沉沉抬眼,“你疯了?”
“你才疯了,你清楚自己做了什么!”姜衍压根不理他的话,眼眸的愤怒完全不加遮掩,抬手将折扇一收,又再度冲了过来。
谢镜泊也不再忍,手腕一翻,未出鞘的微尘里直接迎了上去。
“当啷”一声脆响,两人周身瞬间席卷起一阵风烟。
谢镜泊皱眉,望着面前气到眼眶通红的人,低声开口:“若二师兄指的是方才——”
“方才情急之下,你那般……无耻行为,倒也也还勉强能说的过去——”
姜衍抬起头,冷笑一声:“但你的本命武器呢?”
谢镜泊神情一顿。
他意识到什么,眼眸闪了闪,听着姜衍咬牙继续开口:“你他妈知道本命之器意味着什么。”
姜衍忽然一抬手,顾不得许多,直接死死拽着谢镜泊的衣领:“本命之器与寻常武器不同,以器主心头血相承,只有感应到与器主相近的气息,才可能亲近。”
“要么是血亲,要么是已有……夫妻之实。”
“微尘里之前在洞穴内,对师兄没有半分排斥——”
姜衍眸光一片猩红:“你他妈对师兄做了什么?”
他没有注意到,谢镜泊的神情已隐隐沉了下来。
他不知想到了什么,眼皮微垂,神情间没有半分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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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愿曦阁内。
药香在烛影里织成游丝,青瓷香炉里姜衍方才特意点燃的安神香一点点吐着暖雾,与窗缝渗入的夜露缠作淡青色纱縠。
床上的人睡的安稳,明夷与危阑一左一右趴在床头,危阑到底年纪小,此时一天惊吓后,早已沉沉睡去。
明夷则伸出一根手卷起燕纾一缕青丝,玩的不亦乐乎。
边叙捧着一卷古籍在床榻边走来走去,时不时低头看一眼榻前的两人,心中是难得的平静。
姜衍与谢镜泊两人半天都没有回来,他们两人本未太在意,直到门口忽然传来兵刃碰撞的声音。
两人同时抬头,神情间闪过一抹警惕。
危阑也听到什么动静般,揉着眼睛模模糊糊直起身。
“有人来了?”边叙倏然转过身,旁边的明夷却拉住他的手臂,侧耳听了几秒,微微摇了摇头。
“不是,只有两人的呼吸,也没有第三人的脚步声。”
他顿了顿,有些不可置信地慢慢开口:“所以应当是……二师兄和小师弟……打起来了?”
边叙神情间也闪过一抹迟疑,他犹豫了一下,微微抬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