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渊检查完了?”
他下意识扬起一抹笑意,看着谢镜泊有些复杂的神情便知结果如何,神情间闪过一抹促狭。
“如何?”
谢镜泊盯了他几秒,忽然开口:“你每天……不难受吗?”
燕纾没想到他会问这个,一时间怔了一下,有些茫然抬起眼:“什么?”
他对上谢镜泊有些迟疑的神情,霎时意识到了什么,一时间有些啼笑皆非。
“哎,九渊这是心疼我了?”他笑嘻嘻抬起头。
谢镜泊微微别过眼,沉默着不置可否。
——面前这人看着笑意盈盈,仿佛没一日过的不舒心的,但实际他的经络肺腑、器官内里,几乎没有一处是完好的。
谢镜泊望着他不说话,燕纾似是没想到他真会默认,一时愣了一下,似乎不知怎么接话。
下一秒,他又迅速回过神,唇角的笑意欲盖弥彰般一瞬更深了。
“我的身体不是向来如此,已经习惯了。”
他轻咳一声,不着痕迹地按了一下眼尾,自顾自地转移了话题。
“所以九渊这是检查完了?”燕纾仰起头,揉了揉有些发酸的手腕,施施然开口,“确认好我没有受伤了?”
谢镜泊转回眼,良久终于慢慢点了点头:“是。”
他抬起头,面无表情地开口:“你身体虽然确实已经千疮百孔,虚弱不堪,但确实……还算稳定。”
……燕纾一时间不知道谢镜泊这是在夸他还是骂他。
他有些哭笑不得地抬起头,不紧不慢揉了揉手腕:“所以呢?九渊刚才自己说了什么,应该还记得吧?”
谢镜泊闭了闭眼,深吸一口气站直身体。
“是。”
他静静抬起眼:“是我太过莽撞,愿意接受一切责罚。”
“那好。”
燕纾低低笑了一声,不紧不慢地抬起眼:“那咱们是不是现在可以一并算算,你过度透支灵力、打晕我还有对我上下其手这三件事?”
谢镜泊动作一顿。
他此时才后知后觉想起前面两件……亏心事。
谢镜泊难得心中有一瞬的心虚,但方才答应的话已经说出口。
他咬了咬牙,望着对面似笑非笑的人,想着能让燕纾消气也算值了。
谢镜泊强行镇定心神,终于还是一字一句沉声开口:“好……这三个一并,任你处罚。”
下一秒,他便看对面的人一瞬笑开。
谢镜泊心中立刻便有不好的预感。
下一刻,果不其然看着燕纾忽然一瞬凑到他近前,轻声开口。
“很简单。”
“九渊亲我一下,之前那些,便一笔勾销。”
谢镜泊脸色一瞬烧的通红。
他蓦然后退一步,立在旁边的微尘里也跟着发出一阵嗡鸣。
“你——”谢镜泊咬牙。
“你胡说八道什么,简直成何体统……”
他一时忘了自己方才还叫对面面红耳赤的“炸毛猫”,蓦然转过身,身形僵硬地大步向反方向走去。
燕纾眨了眨眼,站在原地没有动,只有些好笑地开口:“那不是你说的任由我……”
“那你也不能,不能这般……调戏。”谢镜泊倏然转过身,下意识脱口而出,声音说到最后两字又不由自主地弱了下去。
他闭了闭眼,忽然一抬手将旁边同样躁动不安的微尘里唤了过来,快步向外走去。
“换一个不违伦常、不坏礼数的方式……那边好似有些动静,我先过去看看——”
他的声音迅速消失在一片黑暗间。
燕纾站在原地没有动,半晌闭了闭眼,终于低低地笑出了声。
旁边一阵轻微的脚步传来,他重新睁开眼,望着迟疑着走到他身旁的危阑,心情颇好地勾了下唇。
“怎么现在终于敢过来了?”
他垂下手摸了摸危阑柔软的发旋,语气调侃:“不是看要走了,故意过来让我抱你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