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常言伸出手,长眸冷漠,薄唇翕动冷冷吐出这三个字来。
分明是手持利器占据绝对优势的唐少华,此时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动吓得手脚发软,在傅常言冰冷地下达这三字的命令时,几乎鬼使神差的就把枪交了出去,待反应过来时,傅常言已经一把把枪夺了过去,冷着一张脸对着房梁利落地开了三枪——
嘭!嘭!嘭!!
硝烟弥漫在废弃的老厂房内。
唐少华惊恐地瞪圆了双眼,在最后一声枪响时,双腿发软,终于咚一声跪倒了下去。
怎、怎么会这样!
……
“嘿嘿陆少,您这药效起来了吗?”
“唐公子可吩咐过了,要我们哥几个好好伺候你~”
二楼老旧的电风扇仍在咯吱咯吱地转动。
陆南星蜷缩在角落里,感知着自己身体正一点点地发烫,头也昏昏沉沉的,不可控的糊成了一团浆糊,耳听得这油腻的嗓音,陆南星咬下唇,将手里那枚在厂房意外捡到的钢钉又攥紧了分毫。
钢钉锋利,刺破了陆南星细嫩的掌心,猩红的鲜血渗透出来,唤醒了陆南星片刻的清醒。
如果他们敢过来,他就……
“陆少,别垂死挣扎了!你看看你现在这样子,简直抖得不像话呢!”
脚步声一步步逼近。
陆南星奋力地咬下唇,紧紧闭上双眼——
嘭!!
枪声穿门而过!
傅常言眯起长眸,冷眼扫过眼前惊恐的男人,几乎毫不犹豫地一枪打了过去,那人的同伴还想挣扎,眼见得傅常言又要开抢,忙不迭的屁滚尿流的逃了出去。
老旧的电风扇仍在咯吱咯吱的作响。
傅常言看着角落里蜷缩成一团的陆南星,心口忽然涌动出一阵莫名的酸胀,漆黑的瞳孔微沉,深吸一口气后,傅常言一步一步走近他。
哒。
哒。
脚步声在一步步逼近。
陆南星意识却一点点涣散,模糊中感到有人在他身后蹲了下来,仿佛要伸手碰一碰他,奋力地咬下唇,陆南星攥着手中的钢钉猛地一回头——
叮!
一个温暖有力的拥抱,结结实实地抱住了他。
或者说,这拥抱来得也并不结实。
陆南星在发抖。
而抱着他的人,也是。
“陆南星,别怕,是我。”
傅常言活得不长不短的这小半辈子里,或许恰恰是因为对人的预期足够低,所以生平遇到的大多数人或事,莫说是叫他害怕,就单单说是叫他恼怒的,大概都寥寥无几。是以,彼时他怀抱着这个颤抖的身子,生平第一个感觉到了后怕。
双臂不自觉收紧了些许,傅常言失而复得般的长叹出一口气,低下眼看着陆南星苍白的脸色,俯下身在他额头轻轻落下一吻:“陆南星,没事了。”
陆南星,没事了。
短短六个字,仿佛极大的安稳住了陆南星的情绪。他虽然眼神仍旧是涣散的,然而缓缓抬起眼,待看到眼前模糊又隐隐熟悉的身影,眼眶莫名涌上一阵温热,“傅先生……”
陆南星闭上眼,滚烫的身子拥住了傅常言。
……
心理学上有个著名的理论,叫吊桥效应。
大意是说,当你提心吊胆地走过吊桥时,心跳会不自觉地加快,如果这时候有一个人在你身边,你大概会紧紧握住他的手,把那种心跳加快的感觉,误认为是对对方的心动。
或许是刚刚经历了这么动荡的危机,傅常言如今怀抱着陆南星,就产生了这样诡异而又的……心动。
他漆黑的瞳孔微眯,看着怀里仿佛因药效起来而在他胸膛胡乱磨蹭的人,吐出的呼吸竟莫名开始浑浊而沉重。深吸一口气,将那股翻涌上头的烦闷强压下去,傅常言皱拢眉头一把拽下了陆南星拽住他领带的手——
“唐宋之,叫医生来!”
刚解脱出来的唐宋之:“……”
被绑架了还要上班?不是吧不是吧???
……而且话说他这应该算工伤吧?
哦不对!重点是在这里吗?
重点分明是——
“呃,傅总,您站起来了???”
傅常言淡淡:“唐助理,你话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