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太以前是从来不会进书房的”容姨还补了句。
秦远舟目光猛地僵住,忆起前天夜里的那通电话。
姜知宁宛如撒娇一般的语气犹在耳边。
原来她那会在书房
秦远舟没再说话,抬手屏退容姨后,彻底倒在沙发上,无力闭上双眼。
感觉得到,左边胸膛上方,心脏正隐隐抽痛。
一下接一下。
并不致命,却折磨。
和昨夜一样,仿佛正在被人用银针,一针一针穿过。
昨夜
他突然忆起昨夜姜知宁问他的话——
姜知宁问他:“‘对不起’说完了,还有吗?”
当时的他不明白该如何回答,更不明白那股子情绪到底从何而起。
但他现在好像明白了。
是有一句。
一句早就该说出口的话。
从他三年前在伦敦再次见到她的那一刻开始。
那天,伦敦细雨,阴云不散,世界湿润黏腻,云雾弥漫。
她一身红裙行走在当中,没有撑伞,步伐昂首挺阔。
黑发随风飘扬。
高跟鞋带起雨滴飞溅。
高傲姿态宛若朝阳在灰暗城市中撒下的一抹鲜艳。
扎根于这世间。
肆意,蓬勃生长。
那便是时隔多年和她的再见。
明明隔着一条街,甚至都没有打招呼,但他还是凭借那次在葬礼上对她容貌的记忆一眼就认出她来。
当初的小女孩已经出落为了亭亭玉立的千金小姐,举手投足都是尊贵。
在人人都低着头,撑着伞不想被过多淋到的时,她反而迎着风雨无阻碍的往前。
侧脸精致得仿佛经过仔细的雕刻与打磨。
惊艳得让自己当时就停下步伐,像是戏台下带着虔诚心态去观摩的观众,不愿放过任何一幕。
然后又像个观众那样,试图迈出一步去同她搭话。
只是还没来得及踏出去,她就已经被人拥入了怀抱,笑着在对方脸颊上留下轻轻一吻。
高傲的玫瑰成了依人的鸟儿。
“吴樾。”秦远舟唤来助理,“去查查洛生珠宝的姜家小姐姜知宁这些年的经历。”
“越详细越好。”
不过几个小时,他想要的一切就送到了他的手上。
从儿时出国,再到如今大学毕业后的工作,没有半点遗漏。
甚至是亲密关系那里都赫赫写着一段话——有一名正在交往的男友,同为牛津大学毕业,已经在一起交往3年,名为沈昂。
吴樾站在一旁,把这段话也念了个清楚,甚至还包括下边的那一句
“据说两人已经确定要订婚了,最近正在筹备求婚仪式,男方委托一家公司进行了派对场地装饰”
“够了。”秦远舟声音发冷。
区别于‘喜怒哀乐’之外的异样情绪像病毒,狠狠钻进他的身体后迅速蔓延开来,发芽滋长。
一种完全超出他的控制的情绪。
沙发上的秦远舟慢慢睁开眼睛——
“我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