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今夜万一有事就只杀不度。
曹耀宗无所谓的想。
他既有些静不下心,但还要混些时辰,索性就不在家里待了。
干脆喊辆黄包车往公共租界去。
车先到虹口,转了圈没有看到任何贝福堂的招牌,也无其他收获,只看到些东洋兵趾高气昂。
列强之中这群垃圾最混账,曹耀宗忍着杀心暂没搞事,最终又拐回近法租界大名鼎鼎的四马路。
这里是上海滩著名烟花地。
高档的书寓,舞厅,底档的烟花间,甚至半掩门都有。
沿街时常看到雪白的大腿,空气里都飘着浓郁的脂粉香。
曹耀宗顿觉心情大好,觉得以后要常来转转。
说来也巧,他下车时,一辆4444的车开来,停在一家名为“晚晴居”的三层楼书寓前。
落地的盛老四,穿着身白西服,人模狗样的顾盼自雄,丝毫没有上午在虞洽卿家,被曹耀宗打小嘴巴子时的怂味。
一个穿着两截短打的三角眼龟奴屁颠颠迎他说道:“盛先生您来啦。”
给了赏钱的派头十足的盛老四往里走:“秦先生到了?”
“到了到了,正等您呢。”龟奴点头哈腰之际,暂时闲的蛋疼的曹耀宗就准备跟着看看,盛老四又和谁一起浪,也顺便给自己喊个妞放松放松。
谁知忽然从晚晴居边上暗巷里冲出三个人。
这三人动作迅速,配合熟练。
其中两个从背后追上盛老四,带头那个将盛老四脖子搂住,不知说了句什么,还微微顶了下他的腰眼。
另外一个奔着车去,拉开车门,将司机忠叔一把拽出踢昏。
脸色苍白的盛老四随即给拽向车边。
这货晓得不好,扒拉着门鬼叫,给砰砰砰的踹。
一脚就给塞进去一点。
绑票?曹耀宗都无语。
估摸他被绑了也不会有生命危险,反倒可能了解一些背后情况。
毕竟这货身上牵扯不少,尤其香帅留下的矿权。
曹耀宗便没直接出手,弯腰捡起颗石子,屈指弹到盛老四落外边的半截大屁股上,留个气息扣子,准备今晚摸排完哈同花园后再说。
盛老四疼的一哆嗦,又挨一脚,便给射车厢里。
洋车随即扬长而去。
整个过程最多几个呼吸的功夫,其他人都反应不及,等车开走,那接客的龟奴才鬼叫:“不得了啦,盛老四给人绑架啦!”
这家书寓里的看场,包括附近看场,纷纷窜出来。
街头顿时都是青皮,咋咋呼呼问清方向,装模作样追去。
接着书寓里又出来个人,问情况后,安排将昏迷的忠叔送医院。
这人穿着身黑色西服,三十多点,分头方脸,气质锋利,站在对街人群里的曹耀宗听龟奴喊他秦先生。
曹耀宗估摸这人应该就是今日约盛老四的那位。
让他做梦没想到的是,书寓里竟又走出来一个人,探头探脑,畏畏缩缩,居然是大滑头杨鹏。
曹耀宗都迷了。
秦,盛碰头,还有可能谈点盛家的生意。
杨鹏这货在这里是干什么?
见对方上楼,门口热闹也稍散,曹耀宗立刻快步走过去。
晚晴居门口的龟奴见他虽然面貌陌生,穿着上好的铁线衫,眼神淡定从容,忙殷勤问他几位。
曹耀宗一口江淮官话:“两个,发生什么事了,这闹哄哄的。”
龟奴鬼话张嘴就来:“隔壁客人有点纷争,小事。先生您怎么称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