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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高地羊人1（第2页）

拖车人跑回李奥村，叫了人来一起把他们的“李奥王”抬回了村子，放到了李奥王的屋子里软榻上，壁炉已经烧红了，屋子里很温暖。软榻旁跪趴着一个少女，随时照顾着李奥王。

第二天刚蒙蒙亮，李奥王便起了身，不忍心打扰趴着睡着的少女，轻轻地出了屋，一柄巨剑依靠门口摆放着。屋外已经是冬雪时节，恰似大地上已经铺上了一层厚厚的白色地毯；一脚踩上去没过了小腿，冻得瑟瑟发抖；但还是强忍住这股寒凉，远处零星有几个人在村子里游荡着，不像是巡逻，也没扛着工具一类的东西。

李奥王环视一周，又回头看了看，才发现整个村子只有自己的屋子是砖瓦屋，其他的都是土屋；而且自己的砖瓦屋也是整个村子地势最高的地方，也是在村子最西端，李奥王本想看看再西是什么地形，冷不丁出现的悬崖吓了李奥王一跳；伴随着几块碎石跌落下去，李奥王的心情也伴随着落到了谷底。我们暂且将最高的西端称之为第一高地，那么村子里的土墙土屋基本上都是在第二高地，这些土屋都很矮，大部分的土屋顶部都是破落的；最东面的是最低位置，这片区域并没有房屋建筑，倒是摆放了不少防御性的木制品。正举着左手东向眺望的时候却发现了股股黑烟，同时急促的敲击声也传入了耳中。众人纷纷从各自的土屋里涌了出来，男人们手上都拿着长短不一的削尖木棍，只有少数的木棍上绑着石片，他们一个个紧张地看着寨门的方向；老幼妇孺都跑进了第一高地上的砖屋里面。

这时候李奥王回过头看到自己砖屋旁的巨剑，才知道这个世界的金属冶炼技术应该是刚刚起步，“这柄剑会是谁打造的？”大大的问号出现在了李奥王的脑子里，但现在地面震撼越来越强烈；李奥王抓起巨剑冲到了众人前面，还来不及查看冲进寨子里的是何物。

李奥王双手持剑冲下来的时候，一个巨大羊头出现在眼前。那羊头还冲着他吐了舌头，李奥王才确定这不是一个人套着羊头，而是一只站立行走的羊。一句我曹，躲过了羊的前蹄砸向自己；顺势从羊的腹部滑了下来，羊的内脏混着血液淋着李奥王一身。满身是血的李奥王刚刚站起来还未立稳的时候，周围抵抗入侵的人类却像是打了鸡血一般，举着手上的武器把入侵的“羊群”给赶了出去，村内只留下了一具羊尸。

李奥王给身边一个匠人模样的人使了眼色，又担心的补了一句“皮毛拔下来，我要穿！”那匠连忙摇头，拒绝执行命令。李奥王也不想强迫他，毕竟他早上查看村子的时候没有发现一只牲畜。等着李奥王把羊的皮毛剥好后，昨夜的少女上前把皮毛送回屋里。李奥王看着众人也不去处理羊尸，只是留在原地。李奥王很诧异地看着众人，只得自己把羊尸拖了回第二高地中央广场，因为那里有个巨大的篝火。李奥王起了个架子支在篝火旁，没多久羊肉的香气便飘满了村子。但还是只有李奥王一人站在篝火旁，李奥王把昨夜的少女叫到身旁，割下一块羊肉递送到她的手上。少女尖叫一声，把熟羊肉丢下跑回了屋子。李奥王不解地看着远去的背影，又看着围了上来看着李奥王的村人奇怪表情。戳起地上的肉，放进火里一烧然后便准备吃…起初燃黑烟鸣警的哨客叫了一句“领主，吃不得。高地羊人会屠村的，它们也只是要我们的庄稼。”

李奥王才意识到自己村子里的人是不吃肉的，或者说他们没有吃过肉。眼睛一转，计上心头，也不管村人的表情；自己蹲坐在篝火把羊肉烤出油来，兀自吃起来。哨客看着李奥王吃得香，加上自己平时体力活多真熬不住，坐到李奥王旁要了块肉，一吃才知道肉食的鲜美；立马招呼旁人来吃。旁人也看得香了，也不用刀直接上手撕抓。等着众人把羊吃得只剩骨架的时候，一道晴天霹雳从天际划破。但众人也不怕霹雳，只是躺在地上看着天空。

李奥王看到吃得饱满的人，似笑非笑地问：“羊肉好吃吗？”铁匠第一个跳起来叫道“好吃！”余人也跟着叫起来“好吃！”李奥王继续问：“高地羊人，还怕它们吗？”众人立刻明白了李奥王的意思，高呼“不怕！不怕！不怕！”

午后，村里的男人开始集结，收集村里所有武器，趁着夜色悄悄地靠近了最近的高地羊群落。这是一个不大的群落，二十只，但只有一只公羊，其余都是母羊，包括五只还不能直立行走的小羊。但没多久，这群人就有人打起哈欠。这时候李奥王忽然意识到一些事情，他止住了这次不成熟的偷袭行动。他让大部分人都退回去，只留下了哨客。

李奥王和哨客两人静悄悄地摸进了高地羊人的部落，这里连最简易的帐篷都没有，只有一簇簇用作休息的草落。啊的一声惨痛从部落的最后方传过来，两人虽然加快了脚步但依旧是静悄悄地靠近后方；又是一声惨痛入耳，此时两人已经看到了一个赤裸上身趴在地上，双臂已被踩断。一只长相极其奇怪的公羊出现在了两人眼前；这公羊已然在两个前蹄上又长出了一个肚腹。“半人羊？像半人马一样的生物？”李元的脑袋里闪出了这名词，这公羊的上肚腹上同时也长出了两个像人一样的胳膊，但左胳膊明显比正常的右胳膊短了许多。公羊用它的羊角戳破了人类的头盖骨，公羊伸出舌头舔食大脑，没多会就吞吃掉了大脑；与其同时公羊的左胳膊长长了一些。几只羊羔也想凑前舔食，公羊呼出热气，吓得羊羔连连退去。吃完人脑的公羊似乎很燥热，狂奔出去好远，又奔了回来；闻了闻一只母羊的臀部，两只前蹄一抬。时间不长，公羊就落下了前蹄，恢复了正常；保持后蹄站立的状态。

李奥王见此情景回身正在问话，却发现哨客竟被吓得尿了裤子，但脸上却挂上了笑意。远处的公羊突然将头转向李奥王方向，原是后蹄站立的状态改为了四蹄落地冲了过来。哨客已经完全被吓得夺路而逃，李奥王却也不怵待公羊临近，只是一个翻身跃上了公羊背上，双手紧紧抓住羊角。公羊何时被人骑过，几番挣扎想要将李奥王摔下背来，始终不得其果；公羊的双臂还不能灵活地运用。李奥王不禁一想，“它为何不起身直立再后仰？莫不然现阶段它不得直立？”不容他多想，公羊仍然在挣扎；李奥王在前世是会骑马的，此间便将羊作马，双腿紧勒，双手也从羊鬃移到羊角。

转挪腾移地竟然到了村落附近，村人见到李奥王竟然骑着公羊归来，尽皆出门欢呼。李奥王环视人群却未发现哨客，众人上前拿住公羊准备剥皮烤肉却被李奥王止住，只是将公羊捆缚在寨门之后，又将寨门禁闭，唯待天亮。东方刚刚泛白，两只母羊口衔哨客的双臂拖至寨门口；其后诸羊均是直立行走。李奥王见此不由一笑，他虽一夜未睡却也不显疲惫；诸羊前蹄空悬，对准哨客的脑袋。李奥王哈哈一笑，“居然想和我谈条件？”语毕，双手紧握巨剑，一挥而下，公羊头滚滚而下，血柱喷涌而出。羊群愤怒了，众蹄下落将哨客的脑袋踏成了碎片。冲破寨门后，第一排冲入的七只羊均落入了陷阱；这是昨夜李奥王止住杀公羊后，安排众人挖掘的陷阱。第二排五只羊没止住四蹄也跌落陷阱。众人也从四周探出，将手中长矛投掷出去，余下的几只羊也被杀尽。

李奥王屋中的少女也是一矛刺入羊首，李奥王大为欢喜。召过来问她：“有名字吗？”她摇头而应。“那你就叫罗格。”李奥王忽然想到这个名字。少女大为开心，拍了下自己的臀部，又上前拍了李奥王的臀部。李奥王从周围人的哄笑声中明白了这个动作的意思，但现在他还没有这个心思还有未完成的事情。李奥王带了人走到先前的羊群部落，带走了羊羔，也把石块草料带回了寨子，加固防御。

村人把羊都处理好了，等着李奥王回去进行烘烤分配。众人围着篝火吃肉的时候，李奥王望着西薄的太阳，哪里还有羊群？尤其需要羊羔。思索之际，罗格走过来拍了拍李奥王的臀部。李奥王瞥了眼眸微轻的罗格，跟着一起走进了屋子。

屋内。罗格光溜溜的身子看着事后有点害羞的李奥王。李奥王披了衣物看着罗格摸索着墙壁上的划痕，“这些划痕代表什么意思呢？”罗格咯咯一笑，明眸盯着李奥王：“我的王啊！怎么经历了一次生死，你变了好多。像是变了个人，更凶猛也更温柔。”

“那之前的我是什么样的呢？现在的我又和以前有什么区别呢？”李奥王很想知道这具身体上一个灵魂是个什么样的人。

“你呀！以前是个粗鲁，愚蠢的人。”罗格故意停顿了一下，查看了李奥王的脸色还是温和，“现在的你，是那么地勇敢、富有智慧，还那么体贴人。”说到最后的时候，罗格的脸颊微红，且把头低了下去。李奥王见状，又将罗格搂入怀中。

“王，我想我的部落了。”罗格依偎在李奥王怀里轻轻地说着，“我的部落在大河之原。我的部落叫河洛部，是在洛山之南，大河之北的一块平原之地。距离这里很远很远。”

“那你为什么跑到这么远的地方来呢？”李奥王很是不解在这莽荒时代，部族从丰茂之地远徙到荒凉之地的原因。

“因为战争与掠夺，这里本不是人类居住之地。入侵的羊群才是这片土地的主人。数年前从河洛之地出发的大军为了争夺领地和肉食，才开始了对高地羊国的入侵。同时，李奥王是河洛之王的尊号，任何胆敢自称李奥王的人都必须死。”

听到这话的“李奥王”连退几步，“上一个自称李奥王的人是被你杀的？”看到罗格脸上狡黠的笑又想起先前的战斗场景，“你是李奥族的人？”

“你真的很聪明。要是你能护送我回河洛之地，大河之原；你得到的会比在这里拥有的更多。我是李奥王的姬主。”罗格也不再做隐瞒。

“李奥是什么意思？”李奥王知道这话一出，表明自己并不是之前的人。

“看来你只是占据了这个身体，身体的原主人还是死了。”罗格又嗅了嗅李奥王身上的味道，“灵魂的味道不对。”

“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呢？”

“这是一个半人兽的世界。人类世界被半人兽包裹着，但半人兽攻不进去。我也不是人类，是半人牛的化态。”罗格看得出来李奥王对“化态”不理解，又继续解释起来，“半人牛可以变作完整的人身。所谓的李奥人就是化身为人的半人牛与人类交合的产物，我们原来自于东北之地，但中土的人类打不过我们，被我们打到了江左之地。”

屋外叫着“高地羊人的军队来袭。”

随后便是一声惨叫。李罗二人尚未冲出屋内，一只高地羊人冲了进来。李奥王定睛一看，和之前所见大不一样，人腹羊身，人首之上还有羊角，更重要的是居然还有两只完整的人类臂膀，眼前的半人样操作手臂起来更加灵活。

“那这个世界有半人马吗”一个突入的声音打断了李奥王的问话。

“你们是人类！快来人！”那只半人羊竟然能够说话，因为李罗二人光溜溜的样子容易进行辨识。一声召唤另一只半人羊进来：“队长，有何吩咐？”

“外面的统统杀掉。里面的这两只野胡带走。”又瞥了眼罗格，“穿上衣服吧。先回我的领地，我会派遣我的警卫队护送你到，我们前线战场。忘记介绍我了，我是高地半人羊国的第一千户官，哈卡。”

千户官营地，千户营帐。哈卡、罗格及“李奥王”正在烤火喝水。哈卡面向“李奥王”问：“说出你的名字吧，有智慧的人。”

“我叫李元，是从远乡来的人。”李元满脸疑惑看着哈卡回答。

“你不必疑惑。如果你只是吃马铃薯和生肉的野蛮人，我们是不会袭击你们的。”哈卡又看了眼罗格，“这是你不吃熟肉的原因？害怕我们杀了你？不用害怕的，你是李奥人，对我们来说，是停止战争最有价值的谈判筹码。”当哈卡说完的时候，一只半人羊进来汇报：“护送队准备好了，明早就可以出发。”罗格起身回到了安排的寝地。“外乡人李元，你会被送到可汗王庭。你也可以去休息了。”哈卡喝完杯里的水。

第二天刚蒙蒙亮，李元和罗格告别；一个向南，一个往北。李元是千户官亲自押送的，但他的待遇不错，没有任何的捆绑。李元也清楚自己在这一望无际的北原之地就是跑出去也未必能生存下去，何况现在还是冬季。

“外乡人李元，你对半人马的历史很熟悉吗？那可是一千年前的种族了。它们现在还存活吗？是在南方大陆吗？反正我们这片大陆是没有了它们的踪迹”千户官哈卡想起了之前冲进屋里的时候，听到李元提到“半人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