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正说着话,凌庭之从屋外走了进来。
一进屋,他就瞧见谢氏与沈一棠紧紧相拥,二人眉眼含笑,亲昵无间,活脱脱一对亲母女。
再将目光投向沈一棠,刹那间,凌庭之只觉心跳陡然加快,不受控制。
沈一棠精心描绘的柳叶眉下,双眸明亮动人,似澄澈的泉水。琼鼻秀挺,樱桃小口不点而朱。
一头乌黑亮丽的长,柔顺地披在肩头,紫色蝴蝶花饰恰到好处地点缀其中,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晃动,宛如一只灵动的蝴蝶。
淡紫色衣裙上绣着精致的花纹,随风轻摆,如梦似幻。
就在这时,沈一棠察觉到凌庭之的目光,偏过头来,嘴角勾起一抹甜美的笑容,并未松开谢氏,而是脆生生地问道:“哥哥,我今日这身装扮好看吗?”
凌庭之这才回过神,忙不迭点头,声音不自觉紧:“好看。”
话一出口,他就感觉一股热意从耳根蔓延至整张脸,连耳尖都微微红。
谢氏瞧在眼里,暗自好笑,却假装什么都没看到,转头问凌庭之:“对联可贴好了?”
凌庭之定了定神,平复了一下心跳,回道:“贴好了。”
饭后,一家人围坐在温暖的炉火旁,准备守岁。
凌庭之静静地坐在一旁,看着正在和母亲跟小姑娘聊天,这么多年来还是第一次看到母亲如此开心。
自从外祖父、舅舅和父亲离世后,每到这几日,家中总是弥漫着压抑和悲伤的气氛。
母亲常常会在夜深人静时偷偷哭泣,那压抑的啜泣声,如同一把把利刃,刺痛着凌庭之的心。
而他自己,也在仇恨的阴影下,度过了一个又一个冷清孤寂的元日。
如今不一样了,沈一棠的出现,就像一道温暖的光,照亮了这个家。
这个年在温馨与欢乐中转瞬即逝,转眼间,就到了凌庭之回边关的日子。
谢氏起了个大早,在屋内忙前忙后,为凌庭之准备行装。
她将一件件厚实的衣物仔细折叠,放进包袱里,嘴里还不时念叨着:“边关天冷,这些厚棉衣可得带好,可别冻着了。”
除了衣物,她还准备了不少干粮,装得满满当当,就怕儿子在路上饿着。
收拾好行囊,凌庭之来到谢氏面前,看着母亲略显疲惫却满是关切的面容,他的心中一阵酸涩。
“娘,等再见面,便是京城了,到时会有人接应你们去京城。”他的声音低沉而坚定。
谢氏早就料到会有这么一天,她强忍着心中的不舍,点了点头,嘱咐道:“娘知道,你不用担心家里,在边关也要好好照顾自己,平安回来才是最重要的。”
凌庭之点点头道:“娘,您放心,我都记住了。”
说完,他缓缓转过身,目光落在沈一棠身上,深深地看了她一眼。
“照顾好自己。”
沈一棠:“哥哥也是。”
凌庭之走到门口,牵过马匹,翻身上马。
他再次回头,望向站在门口的谢氏和沈一棠,挥了挥手,“娘,小棠,我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