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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 诚如魔王所言（第2页）

“因为您说的对……”

莱娅低沉地说道，

“我以为我已经和他永别了啊。”

“我那么说只是想刺激你……”

“但是如果、如果我真的离开这里找到了安东尼，我能说出什么……好久不见？我爱你？你爱过我吗？别开玩笑了！

我已经做了上百年同一场梦了！我每月每日陷入死亡和爱情之中，是因为除此之外没有别的生存方式了！其实我早就受够了！

如果我离开这里……一定会放弃包括安东尼以内的过去开始新的生活吧。”

“那也行啊，我刚才只是建议，如果出去了你就可以按照自己的心意生活哦。”

卡萨丁赶忙说道。

“那怎么可以……”

莱娅抬起头，她浅蓝色的眼眸变得麻木呆滞，黯然无光，嘴角勾起僵硬的笑意。

“如果我离开这里却不去找安东尼的话，那我那么多次被杀死，那么多次坠入爱河，那么多次深情地在梦中表演，是为了什么呢？

如果我没有深爱着安东尼，那我是怎么在无尽的痛苦与孤独中存活到现在的？依靠自我欺骗吗？

这下你知道给我自由让我选择是一件多么残酷的事情了吗？我没办法继续逃避了！请问……可以抹去这段记忆换成你们没有想要解放我吗？”

“我现在做不到。”

卡萨丁撒了个谎，他看向莱娅的眼神中多了一丝异色，

“但是我可以给你真正的解脱，你觉得一直留在这里，这么活下去真的可以吗？”

卡萨丁看见身旁布兰琪哀伤的欲言又止的神情，摇了摇头。

“请自己选择吧，无论是离开这里活出新的人生也好，还是放弃一切走向死亡也罢，我都会尊重你的选择，但是请不要再逃避，不要再停留了。”

“那就请让我彻底死去吧。”

莱娅回答道，她的眼眸又变得光亮。

“好。”

卡萨丁拍了拍布兰琪的肩膀，

“符文我自己画，布兰琪，你要和我一起念咒文。”

“好的。”

布兰琪立刻答应。

卡萨丁围绕着莱娅飞翔了起来，翅膀掠过色彩斑驳的地面，淡白色的线条在其上浮现。

卡萨丁念一句，布兰琪紧随着念一句，

“我已知晓，你曾有所爱。

我已知晓，你曾有所恨。

我已知晓，你心中爱与恨的所去所来。

你的爱恨，你的罪过，我替你全部铭记。

勿要躲避那炙热的业火，那是将你冼涤的。

勿要畏惧那闪耀的天光，那是为你指引的。

勿要忧虑那呼啸的寒风，那是伴你前行的。

没有归宿的旅者，永世漂泊的灵魂啊。

我以卡萨丁（布兰琪）之名，带你走上通往终点之路。

请前往天上的国度，愿你在那里找到永远的安息。”

点点的光亮从卡萨丁和布兰琪的身上冒出，汇聚到莱娅的头顶，卡萨丁画出的线条亮起了白色的光芒，莱娅的裙摆和身躯在光芒中逐渐消融，变的淡薄。

最后一刻，莱娅旋转一圈，跳起了她曾无数次在梦中跳过的舞蹈，她含着笑意的声音传到了卡萨丁的耳边。

“为什么要这么帮助我呢？”

卡萨丁苦笑着回应，

“因为你变成这样我多少有些责任，而且我还被别人拜托过了……”

“谢谢。”

莱娅的声音和身躯都在光芒中消逝，只剩一滴小小的泪水永远地留在了卡萨丁画的符文上。

布兰琪把脸埋进卡萨丁的毛绒绒的羽毛，呜呜地轻哭了起来。

……

健壮得如铁塔般的魔王扛着一把剑背上熔岩流淌的巨剑，身后是无数在梦境中被他斩杀的骑士尸体，他对瑟瑟发抖的莱娅，嗓音深沉地说道，

“吾理解汝的心情，也可以让手下消除汝的记忆，但汝终究不能永世逃避，这样吧，作为代价，汝要帮吾看守一个出口，这样终究会有一天，某个存在会替吾将汝解放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