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是坚信自己不会输的人,在败北来临的那一刻,就越是不敢相信。n
要不怎么说,极端的性子,容易出心魔呢?n
老一辈代代教导的心如止水,处变不惊,并非毫无道理。n
蜀知青练了大半辈子剑,也深知这个道理,从韩北歌的话中听出他的忧虑后,却是一笑:n
“师兄,你对这个许守靖的了解还是太过片面,若是你先前有见过他,或者多听向剑讲讲,或许就不会有这样的忧虑了。”n
“哦?何以见得?”韩北歌微是一愣,饶有兴致地看着他,道:“难不成,这许守靖是个心志坚定,道心坚定之人?”n
蜀知青缓缓摇头,轻笑道:“这我倒是不知。不过,我敢笃定,他敢出言之事,在他心中就一定做得到。”n
“世上谁又敢轻言不败。”韩北歌上下打量着蜀知青的神情,似乎有所察觉。n
……这小子特意跑过来说这么多废话,多半心中有事。n
平日里,蜀知青一向只缩在宗门练剑,压根不愿意出面这种场合。n
“若不然,师兄要与师弟我赌上一赌?”果不其然,蜀知青很快就说出自己的目的。n
“赌什么?”韩北歌来了兴趣。n
“《虹一剑诀》。”蜀知青微眯眼眸,一字一顿地吐出四个字。n
韩北歌一时沉默,微蹙眉头:“这算什么赌?师尊又不是没教过你。”n
剑皇谷前任谷主,舜鲤尊者,也就是韩北歌与蜀知青的师尊。n
无论是走重剑霸道之风的《天阳剑诀》,还是走长剑精妙路子的《虹一剑决》,没有一丝一毫的偏心,将毕生所学都传授于二人。n
只是后来蜀知青和韩北歌,因为自身之道倾向的缘故,各自选择修习适合自己的剑诀,并在悟道后进行了一部分续写。n
如今蜀知青却想要打赌拿到《虹一剑决》,这事儿多少有点脱裤子放屁。n
如果只是想要韩北歌续写的那一部分,压根也用不到这种赌约,直接开口要就行了。n
韩北歌与蜀知青算是穿一条裤子长大的关系,自小被舜鲤尊者领进门,一同习剑百载,师兄弟之间关系和睦,远非寻常同门关系可以相提并论。n
甚至在舜鲤尊者仙逝之前,二人都还经常结伴跑烟花楼听曲。n
直到接手谷主与长老之位,被身份地位所限,在许多事情上需要顾忌师门颜面,不太好同年轻时那样胡来。n
与其立下这种莫名其妙的赌约,倒不如赌点灵珠来得实在。n
“师兄误会我意了。”蜀知青摇了摇头,眼神闪烁。“我想赌的是……如若许守靖赢到最后,就把《虹一剑决》教给他。”n
此言一出,韩北歌整个人都为之一愣,不明所以道:“不拜师门,只教剑诀?”n
蜀知青干笑一声,点了点头。n
“你扯什么犊子呢!”韩北歌破口大骂,差点没忍住想给他来一巴掌。n
师门不幸啊!怎么养出来你这么个玩意儿来!n
“师兄,你先别急,听我慢慢道来!”n
蜀知青暗道果真没这么简单,还得开口忽悠几句才行。他深吸了口气,沉声道:n
“还记得师尊仙去前留下的话吗?要我等把剑皇谷绝学传承下去……如今《天阳剑诀》已有向剑可接我衣钵,但师兄的《虹一剑决》,百年来都找不到合适的传人。眼下好不容易有一个天赋匹配的小辈,师兄难道甘愿让先师绝学蒙尘?”n
韩北歌闻言一时语塞,沉吟稍许,叹声道:“话虽如此,但他毕竟已有师门,不拜师不入门,就这么白送给他……你是怎么想的?”n
“师兄此言差矣。”蜀知青摇了摇头,淡然笑道:“以许守靖的行事作风,若不半路沉寂,必将名震九洲。将来他若是以《虹一剑决》闻名,旁人听了,自然会视为剑皇谷传人。这与他师门、与我剑皇谷并无冲突,传授于他又有何妨呢?”n
“嗯??嗯→……此言,倒有几分道理。”n
韩北歌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转而狐疑地看着蜀知青,道:n
“你特地赶来天翦云山,就是为替许守靖搏来《虹一剑决》。你瞒着我与他有何交情?”n
“并非单是为他,更是为了向剑。”蜀知青似乎对韩北歌会这么问,早有所预料。n
“何解?”韩北歌背手而立,斜睨着蜀知青。n
蜀知青也并未隐瞒,尽数道来:“我与一人有交易,以此条件交换‘陨阳仙尊’的精血。师兄,你应当知道这意味着什么。”n
陨阳仙尊乃数万年前出世之尊,自诸神纪元陨落,据说有八荒遗族‘隐峒族’的血脉。n
隐峒族的血脉与《天阳剑诀》极为匹配,如果能得其精血相辅,无疑能让姬向剑重剑之道的上限提高不少。n
不过,这精血虽然珍贵,可其分量还没到需要韩北歌拿宗门绝学去换的地步。n